《系统逼我撩的男主全员黑化了!》 【病秧子侯爷1】撕裂般的疼痛 胸口残留着被丈夫家暴时撕裂般的剧痛,寒意从四肢百骸钻进骨髓,冷得秦可可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陌生的奢华,沉香木雕花拔步床,云锦纱幔重重迭迭,空气里弥漫着清苦的药味,混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冽梅香,身上是触感极佳的丝绸锦被,绣着繁复的并蒂莲纹样。 可这一切都驱不散那刻骨的冷,和顾亦辰最后那一眼,冰冷,厌倦,毫无留恋。 “检测到强烈灵魂执念,万人迷修炼系统绑定成功。”一道没有情绪的机械音突兀地在她脑中响起,“宿主秦可可,当前世界:大胤王朝。身份:永宁侯府新婚夫人。” 眼前凭空展开一道半透明的光屏,顶端五个属性条刺目地亮着——魅力:5,身材:10,颜值:15,智商:80,情商:60。数值低得可怜,尤其是前三项,几乎贴着底限,光屏最下方,则是一个灰色的进度条:【万人迷总属性:0/5000】。 “刷满所有属性,即可获得重生机会,回到与顾亦辰相识那日,查明背叛真相。” 重生……回去? 顾亦辰那张脸又一次浮现,带着决绝的冰冷,心脏骤然缩紧,恨意和剧痛翻江倒海般涌上,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前世,她一度被与顾亦辰那段青梅竹马的感情蒙蔽双眼,甚至不惜降分也要与他进入同一所学校。可婚后不久,渣男竟在她孕期与她的闺蜜暗中出轨。待她亲眼撞破这一切,换来的却不是悔意与道歉,而是顾亦辰的无情殴打,而曾经亲密无间的闺蜜,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场背叛与暴力,最终不仅令她失去了孩子,更葬送了她年轻的生命。 恨,真的好恨啊! 她死死攥紧了手下的锦被,丝绸滑腻的触感此刻却像冰刃。 她必须回去。 “当前攻略目标:永宁侯谢珩。人物信息:体弱多病,深居简出,传言性情乖戾。隐藏信息:实力深不可测,心仪英国公府庶女苏柔儿。” 光屏上浮现出一位男子的剪影,虽看不清面容,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沉凝气势,与那“病弱”的描述格格不入。旁边还有一个女子的小像,弱柳扶风,眉目含情。 系统任务冰冷地弹出:“主线任务一:获取谢珩好感度10点。任务奖励:魅力值+10。失败惩罚:电击一级。” 秦可可扯了扯嘴角,笑意未达眼底。好啊,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夫君病弱还心有所属。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必须攻略这个男人,刷满那该死的属性点。 她下了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梳妆台前。菱花铜镜里映出一张脸,苍白,稚嫩,眉宇间带着一股怯懦的愁绪,只有那双眼睛,因为宿主的更换,此刻沉静得像结冰的湖,深不见底。这就是她现在的资本,颜值15点的侯府夫人。 “夫人,您醒了?”门外传来侍女小心翼翼的声音。 秦可可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模仿着原主可能有的语气,低低应了一声。 侍女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进来,语气恭敬却疏离:“侯爷吩咐了,夫人身子若不适,便在院里好生休养,不必前去伺候。” 休养?是嫌她碍眼,变相禁足吧。 秦可可没说话,接过那碗药。浓烈的苦味冲入鼻腔,她眼睫微颤,却没有喝,只是轻轻将药碗放回托盘,声音细弱却清晰:“替我梳妆,我去给侯爷请安。” 侍女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不敢违逆,低声称是。 她挑了一身最素净的衣裙,颜色寡淡,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系统在脑子里提示:“目标在书房。” 书房院外静悄悄的,两个小厮守着门,见她来了,面露难色:“夫人,侯爷正在静养,吩咐了不见客。” 秦可可垂下眼,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我不进去,就在门外问个安,侯爷若不便,我这就走。” 她刻意提高了些声音,确保里面能听见。 里面沉寂片刻,传来一声低咳,随即一道嗓音响起,低沉,微哑,带着久病之人的无力感:“……何事?” “妾身来给侯爷请安,侯爷身子可好些了?”她对着紧闭的门扉,语气满是担忧。 “……尚可。”里面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又压抑着咳了两声,“夫人有心了,回去歇着吧。” “是,那侯爷好生休息,妾身晚些再来看您。”她表现得十足乖顺,屈膝行了一礼,转身离开的刹那,眼底却一片冷静。 “目标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1。”系统提示音响起。 秦可可脚步几不可查地一顿,很好,负分开局。 接下来的几天,她恪守着“贤惠妻子”的本分,每日雷打不动地去书房外问安,送汤送水。谢珩永远避而不见,回应也永远是那几句疏离的“不必”、“有劳”。好感度稳如泰山地停留在负数,偶尔还会往下掉一点。 他似乎格外厌恶她的靠近,每次她试图多问一句,里面的咳嗽声就会变得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咳出血来,吓得侍女小厮连忙请她离开。 秦可可也不急,她耐心地观察着,送去的点心,原封不动地退回来;炖的补品,据说侯爷喝了就反胃;她“偶遇”他去花园晒太阳,他远远看见她的衣角,就立刻被仆从推着轮椅匆匆离开。 演技倒是一流。秦可可摩挲着袖口冰凉的丝线,想起系统提示的“隐藏实力”和“心仪庶女”,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既然温和的路子走不通,那就换一种。 这夜,府中有小小的家宴,谢珩终于露面了。 他坐在主位,穿着一身苍青色常服,墨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脸色在灯下显得格外苍白,眼睫垂下时,落下浅浅的阴影,薄唇没什么血色,整个人透着一股易碎的倦怠感,确实是一副好皮囊,也确实是病骨支离的模样。 他吃得很少,偶尔用绢帕掩唇低咳几声,对席间的交谈也兴致缺缺,只在听到英国公府几个字时,眼睫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秦可可垂下眼,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家宴氛围沉闷,没人太注意她,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动作很慢,眼神却逐渐“迷离”起来,双颊染上红晕。 宴席散时,她脚步虚浮地“踉跄”了一下,恰好撞向正要被侍从推走的谢珩。 “侯爷……”她声音又软又糯,带着醉醺醺的哭腔,一只手“慌乱”地抓住他的衣袖稳住身子,另一只手却精准地按向他的小腹——本该是绵软无力、久病虚弱的部位。 掌心触及的瞬间,秦可可的醉意“吓醒”了大半。 硬。 隔着几层衣料,那触感依旧清晰分明——紧绷,灼热,壁垒分明,蕴藏着某种可怕爆发力的肌肉线条——这绝对不是一个病入膏肓之人该有的躯体!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谢珩垂下的目光。 他似乎也因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僵住了,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那双深潭似的眸子,在那一刹那掠过一丝极快的惊诧,随即沉下去,变得幽深难辨。 旁边的侍从倒吸一口凉气,慌忙要来扶她。 谢珩却抬了抬手,止住了侍从的动作,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深沉的审视。 秦可可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醉醺醺的懵懂,手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身体软软地又要往下滑,尤其似是要滑向男人的某一凸起处。 一只微凉的手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控制感。 “夫人醉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还是那般微哑,却似乎比平时更低沉了几分,“我送你回去。” 他竟屏退了左右,亲自推着轮椅,握着她的手腕,带她往主院走。一路上无人说话,只有轮椅碾过青石的细微声响和她“紊乱”的呼吸声,腕间那点微凉的触感,像一道无形的镣铐。 终于到了房内,门在身后合上。 他松开手,转动轮椅,面对着她。屋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半明半暗。 秦可可扶着额头,软软地靠在桌边,继续装她的醉鬼,心跳却如擂鼓。 “呵。” 一声极轻的低笑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秦可可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阴影蓦地压下。 原本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竟骤然起身,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天旋地转之间,她已被重重压倒在冰冷的沉香木桌面上,后脊被撞得生疼,锦被的冷香和他身上清苦的药味以及那丝极淡的冷冽气息混杂在一起,强势地涌入她的呼吸,尤其二人身下某处隔着衣物相贴,那暧昧已经达到了极致。 所有伪装出来的醉意瞬间灰飞烟灭。 她惊恐地睁大眼,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 方才的倦怠及虚弱尽数褪去,那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暗和某种被长久压抑后终于破笼而出的危险锋芒,几乎要将她吞噬。 他滚烫的指腹擦过她的唇瓣,力道带着一种隐晦的侵略性,嗓音低沉得让她心胆俱颤: “夫人夜夜投怀送抱,” “本侯……” 他刻意停顿,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恼人的战栗。 “装得辛苦。” 【病秧子侯爷2】安分点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交错的气息,一个灼热危险,一个故作镇定却已乱了节拍,秦可可被对方压在冰冷的桌面上,背后是坚硬的木头,身前是他滚烫又充满压迫感的胸膛,那所谓的“病弱”早已荡然无存。 惊惧只持续了一瞬,恨意和任务带来的冰冷算计立刻重新占据了上风,她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被对方手指擦过的唇瓣微微翕动,故意用一种掺着虚假醋意和试探的语调,软绵绵地开口: “侯爷既觉得辛苦……那,改日,我将那英国公府家的庶女请来府上一叙可好?也好全了侯爷的心思,省得您……看得见,摸不着,心里头火气这般大,拿妾身撒气……” 她话音拖得长长的,眼波流转,试图从他幽深的眼底找出些许破绽,她心知肚明,这男人对她哪有什么好感,方才那近乎挑逗的压迫,不过是拆穿伪装后的恼怒和一种更深沉的试探,想骗她?至少先骗过她脑子里那个冷冰冰的系统。 果然,谢珩闻言,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衬得他英俊的脸庞更加冰冷迫人,如同覆了一层寒霜,偏偏这种极致的冷与嘲,混合着他此刻强势的气息,竟生出一种别样又令人心悸的魅力。 “请她来?”他低笑一声,指尖从她唇瓣滑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夫人倒是‘大度’。只可惜……” 他微微俯身,靠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絮语,内容却冰冷如刀: “我的事,不劳夫人费心。你既占了这侯夫人的位置,安安分分当你的花瓶便是。你我互不相干,各自清净,最好。” 说完,他猛地松开了她,方才那骇人的压迫感潮水般褪去,他又变回了那个苍白病弱的永宁侯,仿佛刚才那个瞬间将她吞噬的危险男人只是她的幻觉。他甚至还略显吃力地微微咳嗽了两声,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襟,转动轮椅,背对着她。 “夜深了,夫人歇息吧。” 秦可可撑着发软的身体从桌上下来,整理着凌乱的衣裙,看着他那副瞬间切换回病秧子的模样,心底冷笑一声。 花瓶? 互不相干? 做好本职? “本职就是整天当个摆着看的花瓶?”秦可可暗自嗤笑,“这男人真是可笑又可悲。也是,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碍眼又占了他心上人位置的女配罢了。” “目标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系统冰冷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秦可可指尖一顿。 负十点。 很好。 她看着那扇重新闭合的房门,眼底最后一丝慌乱褪尽,只剩下冰冷的锐光和势在必得的决绝。 女配又如何? 她这个女配,可是从地狱里爬回来,要刷满属性回去复仇的。 *** 马车轱辘碾过积雪初融的青石板路,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声响。车厢内空间宽敞,铺着厚实的软毯,角落小几上固定着一盏小小的暖炉,驱散了些许冬日的寒意,却驱不散两人之间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与隔阂。 谢珩裹着一件厚重的玄色大氅,毛领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他微阖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仿佛真的虚弱得连马车颠簸都难以承受,只有偶尔从帘幕缝隙透入的光线掠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时,才能窥见一丝不属于病人的锐利。 秦可可端坐在他对面,一身符合侯夫人身份的藕荷色绣缠枝梅锦袄,裙摆逶迤,仪态无可挑剔,她目光落在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上,唇角噙着一抹温顺柔和的浅笑,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系统光屏在她意识中微微亮着:【当前目标:谢珩。好感度:-10。主线任务:获取好感度10点。】 负十点。想到这个数字,她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 “今日赴宴,安分些。”谢珩没有睁眼,声音带着惯有的微哑,却冷得像冰,“长公主面前,莫要失了侯府体统,更不可……自作主张。”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秦可可转回视线,笑容愈发温婉动人,声音柔得能掐出水:“侯爷放心,妾身省得的。定会谨言慎行,绝不给侯爷添麻烦。” 她心里却冷笑一声。添麻烦?不,她可是要去给他“分忧解难”的,既然直接攻略他难度太高,曲线救国也未尝不可,若能和他心尖上的那位英国公府庶女苏柔儿拉近关系,日后说不定能成为一步妙棋,哪怕只是假装友好,或许也能让这阴晴不定的男人稍微缓和点态度?毕竟,爱屋及乌嘛…… 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侍从恭敬的声音:“侯爷,夫人,长公主府到了。” 谢珩终于睁开眼,那双眸子深黑,看不出情绪。他在侍从的搀扶下,动作“艰难”地下了马车,立刻有长公主府的下人递上暖手炉,他接过后便掩唇低低咳嗽了几声,惹得周围几位先到的贵妇投来同情又惋惜的目光。 秦可可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垂眸敛目,扮演着安静顺从的妻子角色,眼角余光却飞快地扫视着周围。 长公主府的梅园果然名不虚传,红梅、白梅竞相绽放,冷香浮动。 今日长公主府宾客如云,衣香鬓影,言笑晏晏,秦可可很快就在一群娇俏的贵女中,看到了那个被系统标注出来的身影—— 苏柔儿。 她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裙,外罩月白绣兰草的斗篷,身形纤细,容貌清丽,并非绝色,但眉宇间自带一股楚楚动人的风韵,正与身旁的少女低声说笑着,声音温软,看起来纯真又无害。 秦可可心下一定,正盘算着如何“自然”地接近,却见谢珩的目光似乎也若有似无地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虽然极快就移开,但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仿佛微妙地缓和了一丝丝。 果然在意。 秦可可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然而,还没等她迈出步子,一位衣着华贵气质雍容的夫人在几位女眷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显然是冲着谢珩来的。 “永宁侯今日气色瞧着倒比往日好些了,真是万幸。”那夫人笑着寒暄,目光却顺势落在一旁的秦可可身上,带着审视与好奇,“这位便是新夫人吧?果真是……秀外慧中。” 谢珩淡淡应酬:“劳烦挂心。内子初次参加这等宴会,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那夫人笑道:“侯爷过谦了。”她转而看向秦可可,语气热络了几分,“秦夫人初来京城,想必还有许多不熟悉的地方,日后多出来走动走动才好。正巧,我娘家侄女前几日还念叨着想找位手谈的对手,听闻夫人棋艺不俗,不如过去指点一二?” 这显然是要将她从谢珩身边支开。 秦可可心下明了,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以及些许羞涩:“夫人谬赞了,妾身技艺粗浅,只怕贻笑大方。”她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珩,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谢珩眸光微沉,似乎不太情愿,但在这种场合下也无法拒绝,只淡淡道:“既然夫人相邀,你便去吧。勿要扰了诸位雅兴。” “是。”秦可可柔顺地应下,对着那位夫人微微一福,“那便叨扰了。” 她跟着那位夫人走向水榭那边的小圈子,心里却惦记着不远处的苏柔儿,机会正好,等脱身后便可以去“偶遇”一下。 水榭里几位年轻夫人和小姐正在品茗闲聊,见她过来,纷纷起身见礼,那位夫人的侄女果然摆开了棋盘,邀请她对弈。 秦可可心不在焉,但凭借着系统初始给的智商80点,应付这种场面棋局倒也游刃有余,她落子如飞,看似专注,实则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寻找苏柔儿的身影上。 一局终了,那位小姐输得心服口服,连声称赞。秦可可谦逊了几句,终于找到借口脱身。 她理了理衣袖,端起完美的笑容,朝着记忆中苏柔儿的方向走去,梅影扶疏,暗香浮动,她几乎已经能看到那抹水绿色的裙角了……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微哑还带着明显不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夫人。” 秦可可脚步猛地顿住,背脊微微一僵。 谢珩不知何时竟也来到了附近,他坐在轮椅上,由侍从推着,停在一株老梅树下,苍白的面容在红梅映衬下更显寡淡,但那双看向她的眼睛,却黑沉得吓人,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和冰冷。 “过来。”他命令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为夫有些不适,你在一旁伺候。” 周围的谈笑声似乎都静了一瞬,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投了过来。 秦可可指甲掐进了掌心,这狗男人分明是故意的!什么不适?不过是阻止她去接触苏柔儿!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转过身时,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婉柔顺的表情,甚至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担忧:“侯爷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妾身这就来。”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微微俯身,做出关切的样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侯爷真是……‘体弱多病’。” 谢珩抬手,看似无力地搭上她伸过来想要搀扶的手臂,指尖却如铁钳般骤然收紧,捏得她腕骨生疼。 他仰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极冷的又近乎残忍的弧度,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 “本侯警告过你……安分点。” 【病秧子侯爷3】喘不过气 腕骨上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谢珩眼底的警告冰冷刺骨,仿佛秦可可再敢往苏柔儿的方向多看一眼,他就会立刻让她“病发”当场,彻底沦为这场宴会的笑柄。 秦可可疼得眼角生理性地沁出一点泪花,脸上却硬是挤出一个更加温婉甚至带着痛楚和担忧的表情,声音发颤,足够让附近几位竖着耳朵的夫人听见:“侯爷,您、您是不是心口又疼得厉害了?快松手,妾身这就给您拿药……” 她一边说,一边用空着的那只手慌乱地去摸袖袋,仿佛真的随身带着救心丸似的,这番作态,立刻将谢珩那充满威胁的钳制,扭曲成了“病痛难忍”下的失态。 谢珩眸光骤然一沉,捏着她的手指更紧了几分,几乎能听见骨骼轻微的咯吱声。这女人! 秦可可趁着他这一瞬间的凝滞和被周围目光注视的间隙,脚下猛地一个“踉跄”,像是疼得站不稳,身体巧妙地一旋一扭—— “哎呀!” 她低呼一声,手腕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从他铁钳般的指间滑脱出来,整个人软软地朝旁边倒去,恰好撞在旁边一位端着茶点的侍女身上! “哐当!” 托盘落地,精致的瓷盏摔得粉碎,茶水和点心溅了一地。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起一片低低的惊呼,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 “夫人恕罪!奴婢该死!”那侍女吓得脸色惨白,慌忙跪下。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秦可可扶着被“撞疼”的腰,眼圈红红,又是懊恼又是无措地看着地上的狼藉,连声道:“不怪你,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站稳,惊扰了各位,实在对不住……” 她表现得十足十是个受了惊吓又努力维持体统的柔弱夫人。 谢珩坐在轮椅上,看着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看着她行云流水般地从脱身,到制造混乱、吸引目光,最后到祸水东引,苍白的脸上像是凝了一层寒冰,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惊诧和……兴味?? 他掩唇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肩头耸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喘不过气,成功将那些投向他的探究目光,又拉回了几分同情。 长公主府的管事嬷嬷连忙上前打圆场,指挥侍女打扫,又安抚秦可可:“侯夫人受惊了,可有伤着?不如先去那边暖阁稍作休息,整理一下衣裙?” 秦可可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她立刻顺着杆子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窘迫和歉意,微微屈膝:“多谢嬷嬷,是我失仪了。侯爷……”她看向咳得“死去活来”的谢珩,语气担忧又自责,“妾身先去整理一下,免得失了体统,侯爷您好生歇着……” 谢珩咳得说不出话,只抬起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无力地挥了挥,示意她快去。 秦可可内心冷笑一声:演得真像!差点真信了你是个病入膏肓的狗男人!! 面上却依旧忧心忡忡,在一位侍女引导下,朝着与水榭相反方向的暖阁走去。 一步,两步……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冰冷的视线如影随形,但她强忍着没有回头。 直到拐过一丛茂密的梅花,彻底隔绝了身后的视线,秦可可立刻停下了脚步,对前面引路的侍女柔声道:“有劳姐姐,我突然想起有方绣帕似乎落在刚才的水榭附近了,那是我娘家带来的,意义不同,我得先去寻一寻。姐姐不必等我,我稍后自己过去暖阁就好。” 侍女不疑有他,点头应下便先行离开了。 支开了人,秦可可立刻转身,提起裙摆,沿着梅林小径,快速而悄无声息地朝着之前看到苏柔儿的方向绕去。 想困住我?没门! 安分能刷好感度吗? 我去找你的白月光“联络感情”,还不是为了你这“病秧子”的身心健康着想?免得你欲求不满,哪天真的把我当小白鼠给吃干抹净了! 她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一边目光锐利地搜寻着那抹水绿色的身影。 很快,她就在一座小巧的琉璃亭附近看到了苏柔儿。她正独自一人倚着栏杆,似乎在看池中游鱼,侧影纤细,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孤寂感。 好机会! 秦可可迅速调整呼吸,抚平略微急促的胸口,脸上重新挂起那毫无攻击性的温柔笑容,缓步走了过去。 “这位可是英国公府的苏妹妹?”她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不确定,“方才远远瞧着就觉得眼熟,没想到真是你。” 苏柔儿闻声转过头来,看到秦可可,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和慌乱,连忙屈膝行礼:“苏氏柔儿,见过侯夫人。”她显然认得秦可可的身份。 秦可可赶紧上前虚扶一把,笑容亲切又带着点自来熟:“快别多礼。我初来京城,也没什么相识的姐妹,方才见妹妹独自在此,便冒昧过来打扰了。妹妹不会嫌我唐突吧?” 她刻意放低姿态,语气真诚,目光澄澈,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苏柔儿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俏脸微红,细声细气地道:“夫人言重了,柔儿不敢。” “我瞧这池里的锦鲤倒是肥硕,妹妹也喜欢看鱼吗?”秦可可自然地走到她身边,找了个最安全无害的话题开端,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如何拉近关系,如何套话,如何让这次“偶遇”产生最大价值。 然而,她所有的算计和试探还没展开—— 一道阴影自身后笼罩下来,伴随着轮椅碾过地面的轻微声响,以及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微哑的轻唤: “夫人。” “你的绣帕,找到了。” 秦可可背脊瞬间僵直,脸上的笑容几乎凝固。 阴魂不散! 这个狗男人是属鬼的吗?走路都没声音的?! 多说一句话能要了你的命,还是能要了她的命?这苏姑娘是瓷做的还是泥捏的?碰不得说不得? 内心疯狂刷过一片咆哮体,她转过身时,却只剩下一脸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赧然,目光落在谢珩指尖那方眼生的绣帕上——那根本就不是她的!他从哪里随手摸来的道具啊?!靠!! “瞧我这记性,”她连忙快步走过去,像是真的才发觉遗失了东西,感激又羞怯地从他微凉的指尖接过那方帕子,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冰冷的皮肤,感受到那底下蕴含的与病弱外表截然不同的力量感,心尖又是一颤,“多谢侯爷,竟劳您亲自送过来……您身子不适,怎好如此劳动?” 她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满是担忧,仿佛完全没看出男人眼底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警告寒冰。 谢珩掩唇低咳两声,气息微弱:“无妨……既是心爱之物,找回便好。”他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一旁垂首敛目、显得十分局促不安的苏柔儿,语气平淡无波,“苏姑娘也在。” 苏柔儿像是受惊的小鹿,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声音细若蚊蚋:“见过侯爷……柔儿、柔儿就不打扰侯爷和夫人了。”说完,几乎是逃也似地行了个礼,匆匆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了小亭。 秦可可看着那抹水绿色仓皇远去的背影,心里扼腕叹息。多好的机会!全被这狗男人搅和黄了。 谢珩的视线重新落回秦可可身上,那目光沉沉的,带着审视,仿佛要将她刚才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意图都剥开来看清。他什么都没说,但那种无声的压迫感比直接的斥责更令人窒息。 秦可可垂下眼睫,捏着那方陌生的绣帕,做出乖巧顺从的模样。 行,你狠。 直接接触不行,那我就换条路。 赏梅宴继续进行,众人移步至暖阁,炭火烧得暖融,酒过三巡,气氛愈发活络,不知是谁起了头,提议以梅为题,行飞花令或赋诗助兴。 长公主显然对此颇有兴致,笑着应允,还添了一柄玉如意作为彩头。 席间才子佳人纷纷响应,佳句频出,尤其是几位素有才名的公子小姐,更是引经据典,搏得满堂彩。 秦可可注意到,那位苏柔儿姑娘果然也轻声吟了一首,虽不算惊艳,但清新雅致,颇符合她小家碧玉的气质,引来几声称赞。 谢珩坐在一旁,依旧是那副病恹恹还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偶尔抿一口温酒,眼神淡漠地看着场中。 秦可可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苏柔儿喜欢有才学的。 谢珩这狗男人估计也吃这套,毕竟他隐藏属性看起来就不像是个纯粹的草包。 直接攻略他太难,那就先立个才女人设,既能吸引目标苏柔儿的好感,方便日后接触,说不定还能间接让这病秧子高看一眼? 打定主意,她便在又一轮飞花令略作停顿且众人正在思索时,微微抬起眼,脸上带着些许怯生生的又怕贻笑大方的神情,柔声开口:“妾身不才,方才听着诸位佳作,心有所感,也偶得几句俚语,不知……可否请长公主与诸位品评?” 她容貌本就偏柔美,此刻刻意放低姿态,更显得楚楚动人,众人目光汇聚过来,大多带着好奇与些许善意的鼓励,永宁侯这位新夫人,听说出身并不显赫,竟也敢在这种场合开口? 长公主颇有兴味地点头:“但说无妨。” 秦可可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缓缓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里是借用了王安石的《梅花》,王安石,抱歉抱歉啊,改天一定给您烧点纸钱。 诗句简单直白,却意境全出,尤其是后两句,以雪喻梅,又以暗香点破,构思巧妙。场内静了一瞬,随即响起几声低低的赞叹。 “好一个‘为有暗香来’!清新脱俗,妙哉!” “没想到侯夫人竟有如此捷才!” 秦可可脸上飞起红霞,连忙谦逊道:“诸位过奖了,不过是偶得之句,登不得大雅之堂。” 她话音未落,又一位公子出了新句,将气氛再次推向高潮。几轮过后,难度增加,佳作渐少。 秦可可看准时机,再次“怯生生”地开口,吟出了准备已久的第二首:“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这里则是借用了《卜算子·咏梅》,这首是秦可可特别喜欢的,所以记忆尤其深刻。 这首词气势陡然开阔,以壮阔险峻的背景衬托梅花的傲然与高洁,最后一句更是点睛之笔,将梅花的品格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满座皆惊! 这绝非普通闺阁女子能有的胸襟和气魄。 就连一直淡漠的谢珩,执杯的手也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深潭般的眸子终于抬起,第一次带着探究地看向身旁那个一直被他视为空有美貌还别有用心的女人。 长公主抚掌称赞:“好!好一个‘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永宁侯夫人,当真深藏不露啊!” 席间赞美之声不绝于耳。秦可可感受到无数惊讶、欣赏甚至略带嫉妒的目光投来,她微微垂头,显得羞涩不安,眼角的余光却飞快地扫向苏柔儿的方向。 果然,苏柔儿正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里充满了显而易见的惊艳和钦佩,见她看过来,甚至还对她露出了一个友好而羞涩的微笑。 成功了! 秦可可心下一定,才女人设立住了,初步吸引目标好感达成! 她下意识地又瞟向谢珩,想看看这狗男人有没有被震住一点点。 却正好撞上他投来的目光。 那目光极其复杂,探究、审视、惊讶、怀疑……种种情绪交织,最后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又让人完全看不透的幽暗,他嘴角似乎弯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似笑非笑,让人无端觉得脊背发凉。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转着手中的酒杯,仿佛那杯中之物比眼前这横空出世的才妻更加引人入胜。 秦可可心里刚升起的那点小得意,瞬间被这眼神看得凉了半截。 这反应……不对劲啊? 他不是应该多少有点刮目相看吗?这看透一切似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脑中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目标人物(谢珩)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12。” 秦可可:“!!!” What?! 减了?! 竟然又减了?! 她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羞涩表情。 凭什么?! 她都拿出压箱底的存货了!不仅没涨,还倒扣?! 这狗男人的心是黑洞做的吗?! 赏梅宴最终,秦可可那首《卜算子·咏梅》毫无悬念地拔得头筹,赢得了那柄玉如意。她在众人或真或假的恭贺声中接过彩头,脸上笑着,心里却恨不得把玉如意砸到那个还在淡定喝酒的病秧子头上!! 狗男人,怎么不喝死你啊!靠!! 回府的马车里,气氛比来时更加凝滞。 秦可可抱着那柄触手生凉的玉如意,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把谢珩翻来覆去骂了八百遍。 谢珩依旧闭目养神,仿佛赏梅宴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直到马车快要抵达侯府,他才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玉如意上,声音听不出情绪: “夫人今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秦可可心头一紧,抬起眼,努力笑得温婉:“侯爷过奖了,不过是侥幸……” “是么?”谢珩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好气魄,好胸怀。” 他微微倾身,靠近她,压低了声音,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的审视: “只是不知,夫人这般‘不争春’的傲骨……” “千方百计地想接近英国公府一个庶女,又是为何?” 秦可可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狗男人,你给我等着!! 【病秧子侯爷4】强吻!! 自赏梅宴回来后,秦可可算是彻底摸清了谢珩那“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狗脾气,既然直接攻略和曲线救国都碰了一鼻子灰,好感度还稳居负数,她干脆暂时摆烂——哦不,是“战略性休整”。 她一头扎进了侯府优越的物质生活里,开始可劲儿地享乐,原主身子弱,以前吃得清淡,她可不管,每天变着花样点菜,天南海北的珍馐美味都要尝个遍。厨房的管事妈妈从一开始的惊愕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还能给新来的厨子介绍:“夫人今儿个想吃西域风味的胡羊,记得多放孜然……还要放洋葱……” 侯府的菜式很快被她吃了个遍。这日对着满桌精致菜肴,她突然就馋起了外面市井的味道,什么东街的酱肘子、西巷的羊肉汤、南门的梅花糕……想得口水都要流出来。 恰在此时,系统提示音冰凉地响起:“提示:目标相关人物‘苏柔儿’将于一个时辰后,与其嫡姐前往‘玲珑阁’挑选簪花。” 秦可可眼睛瞬间就亮了! 机会! 美食+偶遇白月光,双倍快乐! 她立刻收拾心情,摆出百无聊赖又略带委屈的模样,对着正假模假样慢条斯理喝药的谢珩软声道:“侯爷,整日在府里闷得慌,妾身听说‘八珍楼’新来了个江南厨子,手艺一绝,想去尝尝鲜。”她顿了顿,非常“贴心”地补充,“您身子不适,就在府里好生歇着,不用陪妾身奔波劳累。” 谢珩放下药碗,苍白的指尖捻起绢帕擦了擦嘴角,眼皮都没抬一下:“府里厨子不合胃口,换了便是。外面吃食不干净,你身子才将养好些,不宜外出。” 又是这样! 秦可可心里的小火苗蹭地就冒起来了。但面上却不敢露,只悻悻道:“是,妾身知道了。” 然而,她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一回到自己院子,她立刻翻箱倒柜,找出原主陪嫁里几件半新不旧而且料子普通的男装,又让心腹丫鬟找来小厮的帽子,一番折腾,对着镜子一看,活脱脱一个清秀机灵的小书童。 “你,在屋里守着,就说我歇下了,谁也不见。”她低声吩咐丫鬟,然后瞅准院外巡逻护卫换班的空档,压低帽檐,拎着个假装跑腿的篮子,熟门熟路地沿着僻静小路溜向了侯府的角门。原主记忆里,有个角门婆子贪杯,晌午后常躲懒打盹。 果然,那婆子正靠着墙根打鼾,秦可可屏住呼吸,踮着脚尖,轻轻拉开门闩,泥鳅一样滑了出去。 呼吸到府外自由的空气,她差点想欢呼一声,按照系统提示和原主模糊的记忆,她先直奔八珍楼,痛痛快快啃了个肥糯的酱肘子,又吃了一碗鲜掉眉毛的虾仁馄饨,这才心满意足地抹抹嘴,朝着玲珑阁溜达过去。 时间掐得刚刚好。她刚在玲珑阁对面一个卖绒花的摊子前假装挑选,就看到两顶青帷小轿停下,英国公府的两位小姐下了轿子,果然朝着玲珑阁走去。 苏柔儿依旧是一身素净衣裙,跟在衣着华贵的嫡姐身后,低眉顺眼。 秦可可心里默数了三下,正了正头上的小帽,准备假装偶然路过,再来一场“呀,好巧”的戏码。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惊喜的笑容,抬脚就要过街—— 后衣领子猛地一紧!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直接拽回了身后一条狭窄又堆着杂物的暗巷里! “唔!”她惊得差点叫出声,嘴巴却被一只带着淡淡药味的手从身后捂住,整个人被牢牢禁锢在一个微凉却坚实的怀抱里。 “夫人,”那熟悉得让她头皮发麻的低沉声音紧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碴儿的怒意,“扮成这副模样,是要去哪里‘大吃一顿’?” 秦可可浑身血液都凉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府里躺着吗?! 她奋力挣扎,奈何对方的手臂如同铁箍,根本撼动不了分毫。她能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震动和他极力压抑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的怒火。 “唔……放……开……”她含糊地抗议。 谢珩非但没放,反而捂得更紧了些。他微微侧头,目光越过巷口,冷冷地瞥了一眼刚刚走进玲珑阁的那对姐妹花背影,又收回视线,落在怀里这个不安分的小厮“身上”。 “看来,夫人的记性实在不好。”他低下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垂,气息灼热,简直暧昧到了极点,语气却危险至极,“本侯说过……安、分、点……”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心……”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是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秦可可又气又怕,心里已经把谢珩骂得狗血淋头,却苦于说不出话,只能徒劳地扭动。 这时,玲珑阁里,苏柔儿的嫡姐似乎看中了一支簪子,正拿起来对着光比划,苏柔儿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一张小脸不经意地微微扬了扬,霎时便露出了她那小家碧玉的绝美容颜。 谢珩的注意力登时就被那边吸引了一瞬。 秦可可看准这个机会,脚下用尽全力,狠狠地踩向他的脚背,同时手肘猛地向后撞击! 谢珩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果然松了一瞬! 秦可可趁机挣脱开来,扭头就想往外跑,嘴里还不忘压低声音骂一句:“狗男人!阴魂不散!” 然而她还没跑出两步,手腕再次被抓住! 这一次,谢珩直接将她拽得转过身,面对面。巷子光线昏暗,他苍白的脸上仿佛凝着寒霜,那双眼睛黑得吓人,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噬人风暴。 他根本不在意巷外是否有人看见,猛地低下头,狠狠堵住了她那张总是能气得他失去冷静的嘴! 这是一个毫无温柔可言,充满了惩罚和怒意的吻,霸道,强势,带着掠夺的气息,几乎抽空了她所有的空气。 秦可可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他稍稍退开些许,拇指用力擦过她微微红肿的唇瓣,眼神依旧骇人,声音低哑得可怕: “再不听话,” “下次就不止是这样了。” 唇上还残留着那股混合着药味和强势掠夺的触感,微肿,发麻。秦可可被谢珩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塞进一辆不知何时停在巷口的普通马车里,一路沉默地押回了永宁侯府。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懵的。 强吻? 他居然强吻?! 这算什么?新型惩罚方式吗?! 靠!简直晦气! 她用力擦着自己的嘴唇,恨不得擦掉一层皮,心里已经把谢珩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狗男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看那位苏姑娘看得比眼珠子还紧,简直有病! 回到侯府,谢珩直接把她丢回主院,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丢下一句“禁足三日,好好反省”,便转身离开,那背影都透着骇人的冷气。 秦可可对着他背影狠狠挥了挥拳头。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禁足?哼,等着瞧! 她气呼呼地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颊和明显肿了的嘴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慢慢的,那股怒火沉淀下去,另一种思绪浮了上来。 今天虽然没跟苏柔儿说上话,但也不是全无收获。她清晰地记得,在玲珑阁外,苏柔儿跟在她那位嫡姐身后时,那副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而且每每那位嫡姐准备提步时,苏柔儿就会下意识地缩一下肩膀,像是生怕对方一个不满意就会迁怒于她。 看来这位英国公府的庶女,日子并不好过啊。那位嫡姐,怕是没少欺负她。 秦可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个全新的计划在脑中逐渐成型。 谢珩不是宝贝她吗? 不是怕我接近她吗? 如果我偏偏不是去接近她,而是去帮她呢? 如果我能帮她对付那个欺负她的嫡姐,替她出头,给她报仇雪恨…… 雪中送炭的恩情,比起锦上添花的讨好,岂不是更能让她感激涕零? 到时候,她自然会把我当成好姐妹,主动亲近我。谢珩那个狗男人,总不能连他心上人的“恩人”也拦着不让见吧? 对!就这么办! 思路一通,秦可可顿时觉得豁然开朗,连被强吻的憋屈都散了不少。她立刻在脑子里呼叫系统:“系统,调取英国公府嫡女苏玉婉的相关信息,重点是她欺负苏柔儿的证据,或者她本人有什么把柄。” 光屏闪烁,很快列出信息: 【苏玉婉,英国公嫡女,性情骄纵,善妒,极度排斥庶妹苏柔儿。近期频繁前往城西“锦绣坊”定制衣裙,与锦绣坊一位姓李的年轻绣娘过往甚密,疑似有断袖之私。注:英国公府对此类丑闻极为忌讳。】 秦可可眼睛瞬间亮了! 断袖之私?在这个时代,尤其是高门大户,这可是足以毁掉一个女子的惊天大丑闻! 苏玉婉啊苏玉婉,让你欺负人,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禁足的三天,秦可可表现得异常安分,除了吃就是睡,偶尔对着送饭的丫鬟唉声叹气,表示自己深刻认识到错误了。 谢珩那边毫无动静,仿佛那天的冲突从未发生。 第三天一解禁,秦可可就“病”了,说是禁足期间思虑过甚,感染了风寒,需要静养,闭门不出。 实则,当天夜里,一道纤细的黑影再次熟练地溜出角门,这次直奔城西锦绣坊。 她当然不会自己出面。她花银子雇了个机灵的小乞丐,让他去锦绣坊附近蹲守,特别注意那位李绣娘,看看她是否常去某个茶馆听书,或者有什么固定习惯。 运气不错,小乞丐第二天就回报,李绣娘每日晌午都会去隔壁街的茶楼给说书先生送新绣的帕子,顺便听上半场书。 秦可可精心准备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里面详细写了某月某日苏玉婉与李绣娘在锦绣坊后院厢房私会的时间、地点甚至一些亲密举止,言辞凿凿,如同亲眼所见。信末只有一句威胁:“若不想此事人尽皆知,三日后午时,携白银千两至城外十里亭赎买此信原件及更多证物。” 她让小乞丐趁李绣娘听书入神时,将信塞进了她的绣篮里。 做完这一切,秦可可心情大好,甚至开始哼起了小曲,她仿佛已经看到苏玉婉身败名裂、苏柔儿感激涕零、谢珩目瞪口呆的画面了。 然而,她低估了苏玉婉的狠毒和破釜沉舟的勇气。 第三天午后,秦可可正优哉游哉地在院子里晒太阳,琢磨着下一步计划,系统警报突然尖锐地响起: “警告!警告!目标相关人物‘苏柔儿’遭遇重大危机,生命体征急速下降!地点:英国公府后院水塘!” 秦可可猛地从躺椅上弹起来,脸色骤变。 怎么回事?! 苏玉婉难道不该是去筹钱或者想办法堵漏洞吗?怎么会直接对苏柔儿下手?! 她来不及细想,提起裙子就往外冲!也顾不上什么装病、什么避嫌了!苏柔儿要是死了,她不仅攻略任务彻底失败,这简直等于间接害了一条人命! “备车!快备车!去英国公府!”她声音都变了调,厉声吩咐着吓呆了的丫鬟仆从。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英国公府,秦可可根本不等通报,直接亮出侯夫人的身份硬闯了进去,凭着系统模糊的方位指示,一路跌跌撞撞冲向后院。 远远地,就看到水塘边围了一群人,乱糟糟的。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刚被拖上岸,正是面色死灰且已经没了意识的苏柔儿!旁边站着脸色惨白、惊慌失措的苏玉婉,还有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丫鬟。 “柔儿!”秦可可冲过去,推开挡路的人,扑到苏柔儿身边,探她鼻息,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怎么回事?!”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刀锋般射向苏玉婉。 苏玉婉被她看得一哆嗦,强自镇定道:“是、是她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的!不关我的事。” “不小心?”秦可可根本不信,但现在没时间跟她扯皮,救人要紧!她立刻跪在地上,回忆着现代学过的急救知识,清理口鼻,开始给苏柔儿做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从未见过贵人做这等事。 一番紧急施救,苏柔儿猛地咳出几口水,终于有了微弱的呼吸。 秦可可刚松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擦汗,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冰冷彻骨同时还蕴含着滔天怒意的声音: “秦、可、可!” “你又在搞什么鬼?!” 秦可可身体一僵,缓缓回过头。 只见谢珩不知何时也赶到了,他坐在轮椅上,脸色比地上的苏柔儿还要难看,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里面是前所未有的暴怒和……失望?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奄奄一息的苏柔儿,又扫过一脸心虚的苏玉婉,最后定格在跪在地上发髻散乱的秦可可身上,此刻她的衣裙沾满了泥水,还是才给苏柔儿做过人工呼吸。 那眼神,仿佛认定了眼前这一切混乱,都是她处心积虑设计的好戏。 “我……”秦可可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百口莫辩。 谢珩根本不给机会,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寒得能冻结血液:“把她给我带回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谢珩!你听我解释!是她!是苏玉婉……”秦可可急了,指着苏玉婉大喊。 苏玉婉立刻尖叫:“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约柔儿出来,不知说了什么把她刺激得投了湖!侯爷明鉴啊!” 谢珩的眼神更加冰冷,看着秦可可,如同看一个无可救药的毒妇。 “带走!” 秦可可被两个婆子毫不客气地架了起来,强行拖离。 她看着谢珩那充满不信任和厌弃的眼神,看着地上刚刚苏醒依旧虚弱不堪的苏柔儿,再想到自己那弄巧成拙同时差点害死人的计划,一股巨大的委屈愤怒和挫败感猛地涌上心头。 凭什么?! 明明想做件好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谢珩你这个瞎了眼的狗男人! 【目标人物(谢珩)好感度-50!当前好感度:-62!警告!好感度过低,将极大增加任务难度!】 【病秧子侯爷5】生吞活剥 被粗暴地扔回侯府主院,听着门外落锁的沉重声响,秦可可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雕花窗棂透进来的微弱天光,第一次感到了彻头彻尾的无力感和冰凉的绝望。 -62。 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还在脑子里回荡,像一道催命符。 地狱模式……这何止是地狱模式,这简直是十八层地狱加盖了负十八层! 自己到底是怎么把一手牌打成这样的? 想帮白月光,结果差点把白月光害死;想刷好感度,结果刷成了深仇大恨。 谢珩那眼神,简直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安分?安分能提升好感度吗?难道真要像他说的那样,当个摆着看的花瓶,然后等着哪天一觉醒来好感度跌破-100直接任务失败魂飞魄散? 可再不安分,下次可能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苏玉婉那条毒蛇,这次没得手,肯定还有后招。自己再莽撞行动,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真的要了狗命了。 秦可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痛定思痛,她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策略全错了。她太急于求成,太想走捷径,却忽略了最基本的东西——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本。 谢珩厌恶她,是因为她“别有所图”“言行不一”。 苏玉婉能陷害她,是因为她“行为鬼祟” “授人以柄”。 她需要的是堂堂正正的力量和无可指摘的名声。 对,不能再瞎折腾了。 得先把自己的人设稳稳立住! 才女……赏梅宴上的惊鸿一瞥还不够,需要持续巩固。有了才名,就有了话语权和一定的社会地位,至少能减少像今天这样被轻易污蔑的可能。 她立刻在脑中询问系统:“最近京城有什么文人聚集的公开活动?” 光屏闪烁:“提示:三日后,城南‘望江楼’有名儒举办诗会,才子佳人皆可参与,以文会友。” 就是它了! 禁足的三天,秦可可异常安静。她不再试图溜出去,也不再变着花样点菜,只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偶尔再练练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但姿态要做足,再不然便是对着一首古诗“凝神思索”,实则在脑子里疯狂回忆并筛选适合拿出来镇场子的诗词。 她表现得越是平静乖巧,送来饭菜的丫鬟眼神就越是古怪,甚至带了几分同情,觉得夫人这次是真的被侯爷伤透心,转了性子了。 谢珩那边毫无动静,仿佛彻底遗忘了他后院里还关着这么一个人。 第三日清晨,锁开的声响惊动了秦可可,门外站着的是谢珩身边那个存在感极低的老管家。 “夫人,侯爷吩咐,您的禁足解了。只是……”老管家语气平板无波,“侯爷希望夫人日后谨言慎行,莫要再行差踏错。” 秦可可低眉顺眼,声音轻柔还带着一丝沙哑:“妾身明白,谢侯爷宽宥。” 老管家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言,躬身退下。 解禁后的第一件事,秦可可便以“静极思动,想去书坊买几本诗集静心”为由,递了帖子出府,谢珩那边沉默地准了,但派来跟着她的护卫明显多了两个。 秦可可毫不在意,她直奔京城最大的书坊,精挑细选了几本时下流行的诗词集子,又买了上好的笔墨纸砚,做足了要潜心向学的姿态。 回府后,她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不是看书就是“写诗”,偶尔“灵感迸发”,还会“偶得”一两句佳句,让丫鬟记录下来。 她这番做派,自然很快传到了谢珩耳中。 他正在书房临帖,闻言笔尖一顿,上好的宣纸上洇开一团墨迹。 “哦?”他淡淡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看来是真知道怕了。” 然而他眼底的疑虑却并未消散,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女人突然变得如此安分守己,反而让他觉得更加不对劲。但他眼下忙于朝中暗流涌动的事务,实在分不出太多心神在她身上,只要她不再去招惹英国公府那边,暂时便由她去吧。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望江楼诗会当日,秦可可精心打扮了一番,依旧是素雅却不失身份的衣裙,略施粉黛,褪去了几分先前刻意伪装的柔媚,多了几分书卷气的清冷,她甚至特意在眉心贴了一枚小小的梅花花钿,与“咏梅”才女的名头暗暗呼应。 她主动去书房请示谢珩,语气平和淡然:“侯爷,今日城南望江楼有诗会,妾身想去观摩学习,也好静静心。” 谢珩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从她平静无波的神情下找出点什么。最终,他只是淡淡颔首:“多带些人,早去早回。” “是。” 望江楼今日热闹非凡。江水滔滔,清风拂面,楼上楼下才子云集,佳人点缀其间。秦可可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赏梅宴上一鸣惊人的永宁侯夫人,如今可是京城话题人物。 她保持着疏离而礼貌的微笑,选了个不显眼却也能被看到的位置坐下,安静地听着众人吟诗作对,并不急于开口。 几轮过后,气氛愈加热烈。一位颇负才名的公子以“江”为题作了一首七律,赢得满堂彩。 众人还在回味,秦可可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缓缓起身,微微颔首,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诸位公子高才,妾身方才听罢,心有所感,偶得几句,愿抛砖引玉,请诸位品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她略一沉吟,迎着江风,曼声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可以说,借用李白的《将进酒》开篇,气势磅礴,极易镇场。 果然。 开场没两句,那奔放豪迈的气势便瞬间压过了之前所有柔靡之作,整个望江楼为之一静。 她继续吟诵,将《将进酒》前半段那睥睨天下的狂放之气展现得淋漓尽致,到了“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句时,更是引起了无数怀才不遇或心生感慨之人的强烈共鸣。 诗毕,满场寂然。 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好!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 “此诗豪气干云,非胸有沟壑者不能为!侯夫人大才!” “当浮一大白!” 无数惊叹、赞赏、钦佩的目光投来。秦可可微微垂首,适时地露出一丝“酒后失言”般的赧然,咳,虽然她滴酒未沾:“妾身狂言,让诸位见笑了。” 这一刻,她“咏梅才女”的名号彻底坐实,并且更上一层楼,变成了胸有惊涛骇浪、豁达豪迈的奇女子! 她感受到人群中几道来自世家小姐的羡慕目光,甚至还有几位年轻才子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系统提示音叮咚作响,显示【才女】人设得到巩固,【魅力】属性微微上涨了少许。 虽然最重要的【谢珩好感度】纹丝不动,但秦可可心中一定。 这就够了。 第一步,立身立名,完成。 她从容地坐回位置,端起茶杯,掩去嘴角一丝冷然的弧度。 苏玉婉…… 你给我的羞辱和陷害,我记着呢。 还有谢珩…… 你的负62点好感度,我也记着呢。 等着吧。 等我羽翼渐丰,名声在外,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和舆论优势…… 我们再慢慢算账。 苏玉婉,我下一次出手,绝不会再如此鲁莽,必得一击必中,让你再无翻身之地! 至于谢珩,你个狗男人,早晚有让你吃瘪的一天! 秦可可“潜心向学”巩固才名的日子没过几天,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带来的却是一个让她精神一振的消息: “提示:吏部尚书嫡千金赵月瑶与英国公府嫡女苏玉婉近期嫌隙渐深。起因:平南侯世子拒娶苏玉婉,执意求娶赵月瑶,苏玉婉深感折辱,怀恨在心。预警:苏玉婉计划于三日后英国公府老夫人寿宴上,设计败坏赵月瑶名节。” 秦可可听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随即又微微眯起,闪烁着警惕而锐利的光。 苏玉婉……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毒蛇,自己得不到的,宁可毁了也不让别人顺心! 这倒是个机会……一个既能报复苏玉婉,又能卖给吏部尚书家一个人情,同时还能间接打击英国公府,这样谢珩就有更多借口护着他的白月光苏柔儿了。 自己这个女配还是挺称职吧,这就叫助攻! 她几乎立刻就想跳起来行动,但上次水塘事件的教训太深刻了,冲动是魔鬼,尤其是对付苏玉婉这种心思缜密又狠毒的女人。 不能再莽撞了。 她强迫自己坐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必须谨慎,非常谨慎。 要出手,就不能留下任何把柄,最好能让她自食恶果! 她沉吟片刻,在脑中仔细规划: 目标是破坏苏玉婉的计划,保护赵月瑶。但不能明着来,不能让自己成为苏玉婉明显的敌人,最好是能借力打力,祸水东引。让苏玉婉的阴谋暴露,但暴露的“执行者”不能是她自己。 最最关键的,就是找到苏玉婉计划中的薄弱环节,或者一个可以被她利用的“替罪羊”。 “系统,调取苏玉婉贴身侍女的信息,重点排查是否有对苏玉婉心存不满,或者有把柄有软肋可以被利用的。” 光屏闪烁,列出几个名字和简要信息,秦可可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一个叫“翠儿”的大丫鬟身上,信息显示:翠儿是家生子,父母兄弟都在英国公府当差,颇得信任,但最近她弟弟在外面赌钱欠了一大笔债,债主逼得很紧,她正为此事焦头烂额。 赌债……急需用钱…… 秦可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是你了。 她没有亲自出面,甚至没有动用侯府的任何资源,她再次找到了那个机灵的小乞丐,给了他一块成色极好却没有任何标记的碎银子,和一封封好的信。 “想办法,把这封信和银子,偷偷塞给英国公府一个叫翠儿的丫鬟,务必确保只有她一个人看到。办成了,还有重赏。” 小乞丐得令而去。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知尔弟欠赌债三百两,寿宴之事若想平安,明日酉时三刻,携白银五百两至城隍庙西侧槐树下赎买。逾期或告知他人,后果自负。” 落款是一个虚构的江湖帮派标记。 这封信的目的不是真的要钱,而是要极大地加剧翠儿的恐慌和心理压力。让她以为自己的把柄和弟弟的安危都捏在别人手里,从而在行动时更容易出错。 寿宴当日,英国公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秦可可这次没有刻意低调,也没有过分张扬,以永宁侯夫人的身份正常出席。她甚至远远地看到了被众星捧月却难掩眼底一丝阴郁的苏玉婉,以及那位被保护得很好尚且不知危险临近的吏部尚书千金赵月瑶。 宴席过半,气氛正酣,按照计划,苏玉婉应该示意翠儿去给赵月瑶的酒水里下药,然后引她去往预设的“私会”地点。 秦可可的心也提了起来,她看似在与身旁的夫人闲聊,实则全身感官都调动起来,密切关注着苏玉婉和翠儿那边的动静。 她看到翠儿的手在微微发抖,脸色有些苍白,倒酒时甚至洒出来几滴,苏玉婉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过了一会儿,赵月瑶果然起身,似乎在侍女的引领下前往更衣,苏玉婉给翠儿使了个眼色。 关键时刻到了! 秦可可屏住呼吸。 然而,预想中赵月瑶中药失态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反而是在不久之后,后院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和一阵骚动。 宾客们纷纷被惊动,面面相觑。 英国公夫人脸色一沉,立刻派人前去查看。 很快,一个婆子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脸色古怪地禀报:“夫人……是、是大小姐身边的翠儿……她不知怎的,冲撞了、冲撞了前来贺寿的巡防营副统领李大人家的小公子,行为很是不堪……两人拉拉扯扯的,被、被好多人都看见了……” 满场哗然! 苏玉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褪尽,猛地站了起来:“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她计划里,明明是让翠儿引赵月瑶去偏僻处,再让安排好的“外男”出现,造成私会假象。怎么变成翠儿自己和李家小公子拉扯不清了?!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秦可可垂下眼睫,掩去眼底一丝冷然的笑意。 成了。 【病秧子侯爷6】当众花痴 赵月瑶果然是个聪明的,她大概率是并未喝那酒,去更衣也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或许是翠儿的反常让她生了警惕,亦或者是自己的眼神?…… 可以说,那极度恐慌下的翠儿,在执行任务时必然是心神不宁的,也就容易出错。 秦可可只是让那偷偷潜入的小乞丐在关键时刻,趁机稍微误导一下惊慌失措的翠儿,在她经过那位同样去更衣的李家小公子附近时,制造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只丢了一个石子,说了一句莫须有的什么,就让本就神经紧绷的翠儿方寸大乱,进而直接撞上了不该撞的人,引发了连锁反应。 而那位本该被算计的赵月瑶则是在不远处全程观摩了这一切。 “人赃并获”之下,外加有赵月瑶这个证人,翠儿百口莫辩,她难道能说是奉了自家小姐之命去害别人,结果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人?她不敢。为了父母兄弟,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自己扛下这“行为不端、意图勾引”的罪名。 苏玉婉的计划彻底破产,不仅没能害成赵月瑶,反而折损了自己最得力还知道她最多秘密的心腹大丫鬟,而且还是在自家祖母的寿宴上,闹出这等丑事,简直是把英国公府和苏玉婉自己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后续如何处置翠儿,如何安抚暴怒的李家,如何压下这场风波,足够苏玉婉焦头烂额一阵子了。 秦可可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苏玉婉,这只是一个开始。 你欠我的,欠苏柔儿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而她脑海中的系统,安静如鸡。 谢珩的好感度,依旧稳稳地停留在-62。 但秦可可此刻并不心急。 她学会了蛰伏,学会了等待。 刀子,要磨得足够锋利,出手时,才能一击毙命。 英国公府寿宴上的风波渐渐平息,翠儿被重责后发卖,成了府中下人口中一桩令人唏嘘的谈资,却也仅此而已。真正的幕后之人苏玉婉,除了损失一个心腹和惹来祖母几句不痛不痒的训斥外,并未伤筋动骨。 但并非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吏部尚书嫡千金赵月瑶事后细细回想寿宴上的种种蹊跷,再结合之前听到的关于平南侯世子的风波,以及翠儿出事前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她猛地惊出一身冷汗——那日本该身败名裂的人,是她! 后怕之余,便是深深的庆幸。虽然她不清楚究竟是谁在暗中帮了她,但下意识地,她想起了前些日子在望江楼诗会上豪气干云的永宁侯夫人秦可可,那日寿宴,秦可可似乎曾对她投来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显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挥之不去。无论是不是秦可可出手,赵月瑶都觉得,这位侯夫人与那些只知道攀比家世、谈论珠宝胭脂的贵女不同,值得相交。 不久后,宫中举办夜宴,为边关大捷的将士庆功。勋贵重臣以及皇亲国戚齐聚一堂,丝竹管弦,觥筹交错,可谓是极尽奢华。 秦可可作为永宁侯夫人,自然在列,她依旧秉持着“低调刷才名”的策略,安静地坐在谢珩下首的位置,扮演着一个端庄得体的花瓶,心里却在默默盘点着在场可能对任务有用的人物关系。 忽然,一道明媚活泼的身影停在了她的案前。 “侯夫人安好。”赵月瑶笑吟吟地行礼,声音清脆,“那日望江楼一别,许久未见夫人,心中甚是挂念。夫人那首‘天生我材必有用’,真是令人回味无穷,月瑶佩服不已。” 她态度亲昵自然,仿佛两人早已是相交甚密的手帕交,毫不避讳地表达着好感。 秦可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来这位赵小姐是猜到什么了,她立刻起身回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谦逊:“赵小姐过誉了,不过是酒后狂言,当不得真。能得赵小姐挂念,是妾身的荣幸。” 两人便站在席间,轻声交谈起来。赵月瑶有意迎合,秦可可也有心结交,一时间言笑晏晏,气氛融洽,引得周围不少目光侧目。 这其中,就包括谢珩。 他端坐其上,手中把玩着酒杯,目光看似落在殿中歌舞上,眼角的余光却将秦可可那边的情形尽收眼底,看到赵月瑶主动亲近秦可可,两人相谈甚欢,他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光,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这个蠢女人…… 真是片刻都不消停。 吏部尚书是朝中老臣,门生故旧众多,立场微妙。如今朝局暗流涌动,我永宁侯府明哲保身尚且不易,她倒好,竟如此明目张胆地与吏部尚书的嫡女交好…… 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永宁侯府有意攀附吏部,还是嫌我树敌不够多? 净会给我找麻烦!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却压不住那点不快。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回目光,不再看那“碍眼”的一幕时,场中情形突变—— 一列凯旋受封的将领英姿勃发地步入大殿,接受帝后封赏,为首的那位小将军尤为引人注目,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如松,麦色的皮肤透着沙场历练出的坚毅和不羁。 满殿贵女的目光或多或少都被吸引过去,低低的赞叹声四起。 谢珩下意识地瞥向秦可可,想看看她是否也如那些庸脂俗粉一般。 这一看,他差点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只见秦可可不知何时已停止了与赵月瑶的交谈,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就那般大剌剌地微张着小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位年轻将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那眼神……那眼神简直…… 谢珩额角的青筋控制不住地跳了跳。 就算他再不喜这个女人,厌弃她别有所图,厌恶她一次次挑战自己的底线,可她名义上终究是永宁侯夫人,是他谢珩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竟敢……她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用那种赤裸裸的、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盯着另一个男人?! 把他当死人吗?! 胸腔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冲破他一直以来精心维持的病弱伪装,他捏着酒杯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杯中的酒液微微晃动,映出他眼底翻涌的骇人风暴。 真是欠…… 他心底那个冰冷的“教训”念头尚未完全浮现,目光再次死死锁住秦可可的脸,试图从她那副花痴模样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假装或别有目的。 然而,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 那眼神纯粹得可怕,就是最直接、最本能、最不加掩饰的——被美色所迷! 她不仅看得目不转睛,微张的红唇甚至无意识地轻轻咂摸了一下,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那白皙的脸颊飞起的红晕,那唇角勾起的满足笑容……活脱脱就是一个见了心上人的怀春少女!不,甚至比那更过分,那眼神里分明还带着一丝近乎“垂涎”的渴望。 谢珩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气猛地窜上心头! 这女人对着他的时候,不是装乖卖巧就是暗藏算计,要么就是气得他肝疼!何曾有过这般……这般纯粹因为“色”而露出的痴迷神态?! 对象还不是他。 “咳!咳咳咳……”他猛地爆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苍白的面容瞬间涨得通红,越咳越厉害之下,他整个人都咳得弯下了腰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呕出血来。 这动静实在太大,瞬间打破了方才因为将领入场而有些热烈的氛围,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从年轻将军身上移开,全都聚焦到了咳得惊天动地的永宁侯身上。 “侯爷!” “快!快拿水!” “侯爷您怎么样?” 内侍宫女一阵手忙脚乱,帝后也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秦可可正看得入神,猛地被这阵几乎要把肺咳出来的动静吓了一大跳,这才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谢珩咳得浑身颤抖,一只手死死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无力地挥开试图上前搀扶的内侍,那副痛苦不堪偏偏又脆弱至极的模样,仿佛风中残烛,下一秒就要熄灭。 秦可可心里先是条件反射地吐槽:又演?这次演技还挺逼真…… 但随即看到他那咳得通红甚至泛紫的脖颈和额头暴起的青筋,又觉得不太像装的……难道真被酒呛着了?还是气的?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谢珩抬起的那双眼睛——因为剧烈咳嗽而泛着生理性的水光,眼尾猩红,但那水光之下,是几乎要将她剥皮拆骨的冰冷怒意和骇人戾气。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再敢看他一眼试试?! 秦可可被这眼神吓得心脏猛地一缩,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飞快移开了视线,低下头,不敢再往年轻将军那边瞟一眼,手指紧张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袖。 疯了疯了!这病秧子今天吃错药了?怎么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我不就看个帅哥吗?又没上手摸!至于气成这样?! 难道……是觉得我给他丢人了?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他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肯定觉得侯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盯着别的男人看,折了他永宁侯的面子。 想通这一点,秦可可立刻摆出惶恐不安又担忧不已的表情,快步走到谢珩身边,拿出绢帕,声音带着三分真的哭腔:“侯爷!侯爷您怎么了?您别吓妾身啊……” 她一边笨拙地想替他拍背顺气,一边用身体巧妙地挡住了他可能看向年轻将军方向的视线,嘴里还不住地请罪:“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光顾着看……看歌舞,没留意侯爷您不舒服……” 她这话说得含糊,既点明了自己刚才“失态”的原因,又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十足十的贤妻模样。 谢珩的咳嗽声渐渐缓了下来,但脸色依旧难看至极,他一把挥开秦可可试图给他擦汗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阴鸷,声音因为刚才的咳嗽而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滚开……别碰我。” 秦可可被他眼里的厌恶和狠厉刺得心口一疼,僵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看着这对气氛诡异的夫妻,窃窃私语声低低响起。 谢珩不再看她,接过内侍递来的温水,抿了一口,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骇人的风暴似乎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惯有的疲惫和淡漠,只是那苍白的下颌线依旧绷得死紧。 他对着帝后的方向微微躬身,声音虚弱:“臣失仪……请陛下、娘娘恕罪。”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无妨,让他好生休息。 经此一闹,宴席的气氛冷了不少。那位年轻将军萧烈也早已退到了一旁,面色平静,仿佛刚才那场因他而起的风波与他毫无关系。 秦可可灰溜溜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再也不敢东张西望,如坐针毡。她能感觉到谢珩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低压冷气,几乎要将她冻僵。 【目标人物(谢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2!警告!好感度持续下降,即将触发惩罚机制!】 秦可可:“……” 我就看了两眼帅哥…… 负七十二了……到负一百会魂飞魄散啊喂…… 谢珩你个醋坛子成精的狗男人!心眼比针尖还小! 天啊,好感度值什么时候才能刷成正的? 【病秧子侯爷7】东施效颦 宫宴结束后回府的马车上,气氛降到了冰点。谢珩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连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秦可可缩在角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却还在不受控制地回味—— 那少年将军……萧烈是吧? 啧啧,那肩膀,那腰线,那充满力量感的长腿……还有战场上厮杀出来的那股子野性难驯的气质。 跟身边这个就知道装病,心眼比蚂蚁还小,而且一生气就释放冷气的阴险病娇完全是两个极端。 【系统:骁骑校尉萧烈,非系统指定攻略目标,无法获取好感度,无法提供属性点奖励。】 秦可可内心哀嚎:“……切!” 暴殄天物啊!这么极品的帅哥居然不能刷!系统你有没有审美?! 可惜啊可惜…… 她偷偷瞥了一眼旁边那座“冰山”,要是换个正常点的攻略对象,说不定还能用用激将法,假装对萧烈有点意思,刺激刺激他…… 算了算了,打住! 她立刻掐灭了这个危险的念头。就谢珩这占有欲变态到连看一眼都能掉10点好感度的德行,真要敢用这招,怕是下一秒就能直接触发-100的终极惩罚,原地升天! 负七十二了啊……再跌就要破-75了……天啊,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刷这个狗男人的好感度?!她愁得肠子都快打结了。 软的不吃,硬的不行,曲线救国差点把自己坑死……难道真的无解了?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所有路子都走不通,那问题的根源一定还是出在——苏柔儿身上。 谢珩所有的反常、所有的警告、所有的怒火,几乎都围绕着她试图接近苏柔儿这件事。他那么宝贝那个白月光,如果……如果自己变得像苏柔儿呢?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 对!学她! 学苏柔儿的做派,学她的语气,学她那种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男人一看就保护欲爆棚的调调。 谢珩不就是好这一口吗?我学得像了,他没准就能看我顺眼一点了呢?哪怕只是少扣点好感度也行啊! 想到这里,秦可可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瞬间又充满了动力。 一回到侯府,她就立刻开始了她的“模仿大业”。 首先,是穿着。苏柔儿常穿浅绿、鹅黄、月白这些清新柔弱的颜色,秦可可便立刻把自己那些颜色稍显明艳的衣裙全都塞进箱底,翻出几件料子最软颜色也最素的衣裙换上。 其次,是姿态。苏柔儿走路总是微微低着头,脚步细碎,仿佛弱不胜衣。秦可可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天,努力收起自己因为现代灵魂而略显随意的步伐,学着挪小碎步,一步三摇。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语气和眼神。苏柔儿说话总是细声细气,带着点怯生生的鼻音,看人时眼波如水,欲语还休。秦可可清了清嗓子,尝试用气声说话:“侯爷~您~回来~了~” 说完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练习了整整一下午,自觉略有小成。 晚膳时分,谢珩刚处理完公务回到主院,早已“焕然一新”的秦可可便迎了上去。 她穿着一身淡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浅碧衣裙,迈着自以为婀娜多姿实则有些别扭的小碎步,走到谢珩面前,微微屈膝,抬起头,努力眨巴着眼睛,试图营造出一种水光潋滟、我见犹怜的效果,然后用练习了无数遍掐得细细软软的嗓音开口: “侯~爷~您~辛~苦~了~” 尾音拖得长长的,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颤抖,“妾~身~已~经~让~人~备~好~晚~膳~了~,都~是~些~清~淡~爽~口~的~小~菜~,您~多~用~些~才~好~” 她说完,还学着苏柔儿的样子,微微低下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一副任君采撷的柔弱模样。 整个院子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 旁边侍立的丫鬟小厮们个个瞪大了眼睛,一副活见了鬼的表情,拼命憋着笑,肩膀抖得跟筛糠似的。 谢珩顿在原地。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身上,好一个东施效颦。 那眼神,先是极致的错愕和茫然,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诡异生物,随即,那错愕迅速褪去,转化为一种毫不掩饰的……嫌恶。 他眉头死死拧紧,像是被什么辣眼睛的东西给刺痛了,嘴角甚至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他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三息的时间,那眼神像是在研究一种新型的愚蠢病毒。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极其嫌恶又仿佛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一样,迅速拉开与她的距离。 接着,他直接绕开了僵在原地的秦可可,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样,朝着饭厅而去,只留下一句冰冷得没有任何情绪的话: “撤下去。” “没胃口。” 秦可可:“!!!” 她整个人都石化了,脸上的柔弱表情彻底碎裂,只剩下无比的尴尬和羞愤。 撤下去?没胃口?! 他居然……他居然嫌弃我到连饭都不想跟我一起吃了?! 我学得不像吗?!不可能啊!我明明那么努力! 【系统:目标人物(谢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7!警告!好感度已低于-75,触发一级(轻微)电击惩罚,即刻执行!】 “滋——!”一股微弱却足以让人头皮发炸的电流瞬间窜过秦可可的四肢百骸。 “啊!”她短促地低叫一声,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又扣?!还电我?! 谢珩!你个大傻逼!瞎子!神经病! 老娘不伺候了!!! 秦可可内心疯狂咆哮,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着谢珩绝情离开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这次是真委屈。 苏柔儿!苏柔儿!全都是因为苏柔儿! 好!很好! 既然学你不行,讨好你不行,帮你也不行……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狗男人,你不让我好过,我就先毁了你的心尖尖! 咱们谁都别想好! 一股黑泥般的戾气从心底最深处翻涌而上,瞬间淹没了那点委屈和沮丧。 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等着吧。 果然……女配就是女配,什么真诚、什么迂回、什么模仿,都是狗屁! 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想活下去,想完成任务,就得比他们更狠,更恶毒! 否则,自己怎么魂飞魄散的怕是都不知道。 那股被压抑许久的属于原主秦可可的怨气和属于她自己的不甘,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既然阳光大道走不通,那就别怪她走那阴诡地狱道! 她眼中最后一点光亮湮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和狠厉。 苏柔儿……你不是他的白月光吗?不是他拼死也要护着的人吗? 好,我就先把你这颗月亮踩进泥里! 她几乎是立刻就在脑中疯狂呼叫系统:“系统!全面扫描苏柔儿!把她所有的缺点、弱点、见不得人的癖好,全都给我挖出来,一点不漏!” 光屏急速闪烁,冰冷地列出信息: 【目标:苏柔儿。缺点/弱点分析:】 过度怯懦:长期受嫡母嫡姐压制,性格懦弱,遇事习惯性退缩隐忍,极易被拿捏。 缺乏主见:极易受他人影响,尤其依赖身边信任的侍女春桃。 暗藏自卑:虽表面柔弱,实则因庶出身份内心极度自卑,渴望被认可,尤其向往皇室贵胄的青睐。 身体弱点:对某些特殊花粉过敏,接触后皮肤会起红疹,虽不致命但影响容貌。 技能短板:不善凫水。 看着这些信息,秦可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怯懦?没主见?自卑?向往皇室? 太好了! 把这些缺点放大,让她在关键时刻出个大丑,或者……让她‘意外’受伤,最好伤到那张我见犹怜的脸? 再或者……干脆使点手段,推动她‘如愿’嫁给某个皇子或者别的什么人?让谢珩那个狗男人眼睁睁看着他的白月光成为他人妇,遗憾终生! 想到谢珩可能会露出的痛苦表情,秦可可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扭曲的快意。 至于盟友…… 她眼神一闪,苏玉婉那个蠢货,虽然又毒又坏,但在对付苏柔儿这件事上,倒是个绝佳的利用对象,她自动忽略了之前坑过苏玉婉的事实,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给她递把刀就好。 计划在脑中飞速成型,秦可可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清醒”过。 时机很快到来。 初夏,京城最有名的“芙蕖苑”荷花盛开,皇后娘娘做东,邀请了众多世家贵女、青年才俊,甚至几位未婚的皇子也赫然在列,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这样的场合,英国公府自然在邀请之列,苏玉婉打扮得明艳照人,志在必得,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周旋于各家贵女和皇子之间,备受关注。而苏柔儿,依旧是一身素净衣裙,怯生生地跟在嫡母身后,低眉顺眼,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秦可可作为永宁侯夫人,也出席了宴会。她今日打扮得十分得体,甚至称得上低调,与周围争奇斗艳的贵女们形成了鲜明对比。她安静地坐在席间,目光却如同最敏锐的猎手,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全场,尤其是英国公府那对姐妹花。 她看到苏玉婉如同花蝴蝶般穿梭,看到苏柔儿被几位小姐故意冷落在一旁,手足无措。 就是现在。 【病秧子侯爷8】搞外遇让我把风? 她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系统模拟了苏玉婉身边一个心腹丫鬟的声线,在一个无人角落,对着英国公府一个负责给苏柔儿递茶点的小丫鬟“低声”惊呼:“呀!你快看!三殿下是不是一直在往二小姐那边看?” 那小丫鬟一愣,下意识地朝三皇子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位以温和儒雅着称的三皇子,目光似乎真的若有似无地飘向了苏柔儿所在的方向,甚至还对她露出过一个浅淡的微笑。 小丫鬟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联想到三殿下素来的好名声和温和做派,再对比自家二小姐的柔弱堪怜……她不敢怠慢,连忙偷偷跑去告诉了正在与人谈笑风生的苏玉婉。 苏玉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猛地扭头看向苏柔儿,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那个小贱人!居然敢背着她勾引皇子?!还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储君的三皇子?! 嫉恨的毒火瞬间烧毁了苏玉婉的理智,她绝不允许一个庶女踩到她头上去! 秦可可远远看着苏玉婉瞬间阴沉的脸色和攥紧的拳头,知道鱼饵已经撒下。她优雅地端起茶杯,掩去唇边一丝冷冽的弧度。 接下来的发展,几乎不需要秦可可再推波助澜。 苏玉婉开始“关心”起这个庶妹,主动将她带在身边,向几位皇子引荐,苏柔儿受宠若惊,又惶恐不安,在那几位天潢贵胄面前,更是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小脸煞白,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而她这副模样,似乎偏偏对了三皇子的眼缘。三皇子性情温和,见不得人受委屈,见她如此紧张,反而温言安慰了几句,还顺手将自己桌上一碟精致的荷花酥赏给了她。 这下,不仅苏玉婉气得几乎咬碎银牙,连秦可可都微微有些意外。 啧,果然男人都好这一口。谢珩是,这个三皇子也是。 宴至中途,众人移步水榭长廊,更近距离地欣赏湖中盛放的荷花。湖上设有九曲桥,通往湖心亭。 苏玉婉亲热地挽着苏柔儿的胳膊,笑道:“柔儿,湖心亭那边的并蒂莲开得最好,姐姐带你去看看。” 她力道之大,几乎是将苏柔儿半拖着往桥上走。 苏柔儿本能地感到害怕,尤其是看到桥下幽深的湖水,脸色更白了几分:“姐、姐姐,我……我怕水……” “怕什么,有姐姐在呢。”苏玉婉笑容甜美,眼底却冰冷一片。 秦可可混在人群中,冷眼旁观。她知道,苏玉婉要动手了。而她,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稍稍“帮”一点小忙,确保苏柔儿摔得足够惨,或者……“意外”得足够彻底。 就在两人走到桥中央,苏玉婉脚下似乎“不小心”一滑,惊叫一声,整个人猛地朝苏柔儿撞去的一刹那—— 秦可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弹了一下,一颗她早就藏在袖中的光滑坚硬的珍珠,精准地滚到了苏玉婉即将落脚的桥板缝隙处。 苏玉婉本就存心使坏,脚下虚浮,猝不及防踩到圆滑的珍珠,假摔瞬间变成了真摔!她惊恐地尖叫一声,失去平衡,非但没能把苏柔儿撞下水,自己反而手舞足蹈地朝着栏杆外栽去。 “啊——!”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 “噗通!”巨大的落水声响起。 水花四溅!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落水的竟然是英国公府的嫡小姐苏玉婉! 然而,这还没完。 苏玉婉在极度惊恐之下,落水前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离她最近的苏柔儿的衣袖。 苏柔儿本就柔弱,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力一扯,根本站立不稳,惊叫一声,也被带着一起栽向了湖面! “噗通!” 又一声落水声! 姐妹俩竟然先后落水!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快救人啊!” “小姐落水了!” “婉婉!柔儿……” 会凫水的内侍太监慌忙跳下水救人。 秦可可站在人群中,看着湖里扑腾挣扎狼狈不堪的两人,尤其是苏玉婉那张因惊恐和吃水而扭曲的脸,心中一阵快意。 蠢货!自作自受! 但她的主要目标还是苏柔儿,她紧紧盯着那个在水中无助沉浮的柔弱身影。 很快,苏柔儿先被救了上来,浑身湿透,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咳嗽不止,发髻散乱,妆容花得一塌糊涂,那身素净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却不失曲线的身段,竟意外地有种破碎又诱人的美感。 啧啧啧,不愧是女主啊…… 几位皇子也围了过来。三皇子脱下自己的外袍,快步上前,亲自披在了苏柔儿身上,语气充满担忧:“苏二小姐,你没事吧?” 那温柔体贴的姿态,那充满怜惜的眼神……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是来看并蒂莲,结果却看到了一出“英雄救美”,虽然英雄是内侍太监,但皇子表达了关怀,落水的还是如此一位柔弱堪怜的庶女……这话题度,瞬间爆表。 几乎没人再去关注那个同样落汤鸡似的苏玉婉,此刻她被丫鬟围着哆哆嗦嗦的,狼狈到了极点。 苏柔儿裹着带着龙涎香味的皇子衣袍,抬起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水色眼眸,看着眼前尊贵又温和的三皇子,苍白的脸上竟飞起一抹红晕,细声啜泣道:“多、多谢殿下……” 那场景,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 秦可可:“……” 这位小白花,看起来真有点婊啊。 她看着三皇子那明显带着兴趣和怜爱的眼神,再想到谢珩如果知道他的白月光可能要被皇子撬了墙角…… 万一真被撬墙角……万一…… 秦可可突然觉得,事情的发展,好像又开始脱离她“恶毒女配”的掌控了。 而谢珩的好感度……她简直不敢去想。 芙蕖苑的落水风波最终以一场闹剧收场。 苏玉婉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成了最大的笑话,回府后据说被英国公夫人狠狠责罚,禁足思过。而苏柔儿虽受了惊吓,却因祸得福,意外得到了三皇子格外的关注和怜惜,在京中贵女圈中一时风头无两,甚至隐约有了“可能被选为皇子妃”的传言。 永宁侯府书房内,气氛却比以往更加凝滞。 谢珩面沉如水地听着心腹汇报当日芙蕖苑的详细经过,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当听到那颗“意外”出现的珍珠,以及秦可可当时所站的位置时,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晦暗。 没有证据。 所有线索都表明,那似乎真的只是一连串的巧合。秦可可当时离桥很远,几乎站在人群最外围,没有任何人看到她有任何异常举动,而且就算真的是她,她也没有那等好身手。 会是谁呢? 他抬眸,看向坐在下首,正低着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很安分”模样的秦可可。 一股莫名的烦躁淤积在心口,他明明怀疑是她动了手脚,却抓不到任何把柄。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极其不悦。 更让他不悦的是,她此刻这副事不关己的平静模样。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压得人喘不过气。 许久,谢珩才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刻意的、冰冷的探究: “你今日倒沉得住气。” 秦可可心里一咯噔,来了!他果然怀疑了!她立刻抬起脸,努力做出茫然又无辜的表情:“侯爷是指?” 谢珩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伪装:“苏二小姐落水受惊,你与她好歹有过几面之缘,方才回府路上,怎不见你出言关怀一句?” 秦可可:“???”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没去落井下石踩两脚已经算我道德水准突飞猛进了好吗?! 还关怀?我关怀她个锤子! 哦,合着你的心肝宝贝落水了,我自己不上前去嘘寒问暖就是罪过了? 你这个狗男人!自己喜欢的女人自己不去看着,还要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帮你看着? 这不明摆着你一个有妇之夫想搞外遇,还得让正妻在旁边给你把风递帕子? 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那荷花池的水泡发了?! 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气得她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冲到嘴边的国粹骂咽了回去,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语气却故意带上几分酸溜溜的委屈和不解: “侯爷这话说的……妾身倒是想关心来着。可当时三殿下和那么多贵人都围在苏二小姐身边,妾身人微言轻,实在挤不进去啊。” 她顿了顿,仿佛才反应过来似的,微微睁大眼睛,用一种极其“天真无邪”的语气反问: “再说了……侯爷您如此关心苏二小姐,方才怎么不亲自过去看看?您若是去了,替苏二小姐解围,想必三殿下也不会……咳,妾身是说,您若是赐下些什么东西表示关怀,岂不比妾身空口白话的关心更有用?” 你不是要恶心我吗?来啊!互相伤害啊! 秦可可内心疯狂咆哮,有本事你现在就冲去英国公府给你的白月光送温暖啊!看三皇子和不和你急! 谢珩被她这番话噎得脸色一沉,眼神瞬间冷了下去,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冷哼一声:“牙尖嘴利。” 他不再看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滚了。 秦可可如蒙大赦,赶紧行礼退下。一出书房门,脸上的假笑瞬间垮掉,只剩下满腔的憋屈和暴躁。 疯了疯了!再这样下去,没等刷满好感度,我先被这个狗男人气成真疯子了! 负七十七!负七十七啊! 这个数字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刷上去?! 所有的路似乎都被堵死了,软的硬的,好的坏的,直接攻略曲线救国,全都无效!谢珩的心简直就是一块又臭又硬还自带反伤刺甲的万年玄冰! 难道真的只剩下最后一条路…… 秦可可绝望地看着系统光屏上苏柔儿那张柔弱的脸。 再去试试从她这边突破?毕竟那个狗男人不方便天天往英国公府跑啊!靠!想到这个更气了!! 假装去看望落水受惊的她,表达一下虚伪的关心,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 虽然觉得希望渺茫,但死马当活马医吧!总比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好感度跌穿地心强。 于是,挑了个天气晴好的日子,秦可可递了帖子,以探病为由,正式拜访英国公府。 英国公府的人对于这位无甚多交情的永宁侯夫人的突然来访,颇感意外,但还是客气地将她引到了苏柔儿居住的僻静小院。 一进院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苏柔儿正半靠在窗边的软榻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看到秦可可进来,连忙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秦可可快步上前按住了。 “苏妹妹快别动,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千万仔细着。”秦可可拿出最温柔体贴的腔调,顺势在榻边的绣墩上坐下,目光关切地上下打量她,“那日真是吓坏我了,妹妹如今可大好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柔儿受宠若惊,连忙细声细气地回答:“有劳侯夫人挂心,柔儿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些咳嗽,将养几日便无碍了。” 两人一来一往,说着毫无营养的客气话。 秦可可一边维持着假笑,一边飞速地打量着这间屋子,陈设简单却精致,看得出英国公府在面子上并未太过苛待她,桌上放着喝了一半的药碗,旁边还有一碟……荷花酥? 秦可可目光微凝。芙蕖苑落水时,三皇子赏给苏柔儿的,好像就是荷花酥。 啧,看来这三皇子的糖衣炮弹还挺有效。 她正想着怎么把话题往谢珩或者三皇子身上引,或者再“不经意”地打探点苏柔儿的喜好弱点,屋外忽然传来丫鬟恭敬的声音: “小姐,永宁侯派人送了些温补的药材过来,说是给小姐压惊补身。” 秦可可:“!!!” 苏柔儿脸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眼神闪烁,带着几分羞涩和不安,下意识地看了秦可可一眼,才低声道:“快、快请进来。” 一个穿着永宁侯府服饰的小厮低着头端着礼盒进来,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说了几句谢珩吩咐的关怀话。 秦可可坐在那里,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谢、珩! 你、个、狗、男、人! 我前脚来看你白月光,你后脚就派人来送温暖?! 打脸也不是这么打的吧?!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向她示好,连在我面前掩饰一下都不肯了吗?!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倒流,胸口堵得发疼,恨不得立刻冲回侯府把那个病秧子从床上揪起来暴打一顿! 那小厮送完东西便退下了。 苏柔儿看着那盒名贵的药材,又看看脸色明显不对劲的秦可可,更加手足无措,绞着手中的帕子,声音细若蚊蚋:“侯爷……侯爷他真是太客气了……其实不必如此的……” 秦可可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掐死这对“狗男女”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应、该、的。” “侯爷他……一向体、贴、入、微。” 【病秧子侯爷9】浴桶强制爱 看着苏柔儿对着那盒药材露出的羞涩与无措,再联想到芙蕖苑她对着三皇子时那副娇怯凄楚的模样,秦可可只觉得一股熟悉又令人作呕的恶心感直冲喉头。 白莲花! 这绝对是一朵千年修成的白莲花! 一边吊着尊贵的皇子,一边又对别的男人的示好欲拒还迎。 这副左右逢源,楚楚可怜的贱人做派,跟她现代那个撬了她墙角还假惺惺来安慰她的“好闺蜜”简直一模一样。 前世被背叛的锥心之痛和滔天恨意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眼前苏柔儿那张柔弱的脸仿佛与记忆中闺蜜那张虚伪的脸重迭在一起。 贱人! 都是贱人! 她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冲上去撕烂那张脸的冲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才勉强拉回她一丝理智。 不能急! 绝对不能急! 前世就是输得太惨烈,这辈子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敌方婊,我方就要更婊! 看看是谁能婊到最后! 她强行压下眼底翻涌的戾气,脸上反而绽开一个更加温柔甚至带着几分“欣慰”的笑容,仿佛真心为苏柔儿高兴: “侯爷也是担心妹妹的身子。妹妹快些好起来,侯爷……和我们大家,也就放心了。”她巧妙地把“侯爷”和“大家”混在一起,模糊了焦点,显得自己大度又体贴。 苏柔儿似乎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多谢夫人关怀。” 接下来的几天,秦可可仿佛真的变成了苏柔儿的贴心好姐妹。 她几乎是日日都往英国公府跑,殷勤得不得了。今天带一盅“自己亲手”炖的冰糖燕窝(其实是小厨房炖的),明天送一匹“觉得特别衬妹妹气质”的软烟罗(反正侯府库房里多的是),后天又拿着一本“孤本诗集”来与妹妹“共同品鉴”(系统提供的山寨货)。 每次去,她的话术都高度一致,核心思想只有一个——一切为了侯爷。 “侯爷昨日还问起妹妹咳嗽可好些了,只是他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特意让我再来看看。”(谢珩:我并没有。) “这安神香是侯爷库房里的好东西,我想着妹妹受了惊吓夜里难免睡不安稳,特地向侯爷求了来给妹妹用。”(谢珩:你什么时候求的?) “妹妹快尝尝这糕点,侯爷说……哦不,是我觉得妹妹应该会喜欢。”(强行拐弯) 她一口一个“侯爷说”、“侯爷关心”、“侯爷惦记”,把谢珩塑造成了一个默默关心却苦于身份不便表达的深情男人,而她自己,则是一个贤惠大度又一心为夫君分忧解劳,甚至主动帮忙照顾夫君“在意”之人的完美正妻。 这番操作,直接把苏柔儿给整懵了。 她一开始是惶恐不安,生怕这是永宁侯夫人的什么新式算计。但几天下来,对方只是送东西、表达关心(主要代传达侯爷的关心),言语温柔,举止得体,丝毫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渐渐地,她那颗警惕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一些,甚至偶尔会被秦可可那些“侯爷默默的关怀”说得脸颊微红,心里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欢喜和虚荣。毕竟,能被那样一位位高权重还容貌俊美的侯爷如此“记挂”,哪个少女能不心动?即便她知道这不合礼数。 而秦可可,一边扮演着贤良淑德,一边冷眼旁观着苏柔儿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内心冷笑连连。 装!继续装! 明明心里得意得很,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纯洁样! 小三是吧?撬墙角是吧? 老娘就拿你先练练手!提前熟悉一下怎么手撕白莲花! 她甚至能从这种虚伪的表演中找到一种扭曲的快感。看着苏柔儿在自己刻意营造的“侯爷深情”氛围中逐渐放松警惕,甚至隐隐流露出依赖,她就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被闺蜜和丈夫联手蒙蔽的愚蠢的自己。 谢珩啊谢珩,你不是宝贝她吗? 我就天天替你“宝贝”她,替你向她传达你“无处安放”的关心! 我倒是要看看,等你这份“深情”人尽皆知的时候,你还怎么装你的冰清玉洁!你的白月光还怎么在三皇子那里装无辜! 这一招,既膈应了谢珩,又捧杀了苏柔儿,还给自己立住了贤惠人设。 秦可可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然而,她这份“殷勤”和“贤惠”,自然一字不落地传到了谢珩耳中。 听着心腹汇报夫人近日如何“无微不至”地关怀英国公府的苏二小姐,如何一次次“代表侯爷”送去温暖和问候,谢珩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周身的气压一天比一天低。 他终于忍无可忍,在秦可可又一次准备出门“看望苏妹妹”时,在府门口堵住了她。 “夫人近日,倒是清闲得很。”他坐在轮椅上,目光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冷冷地刮过她的脸,“往英国公府跑得比回娘家还勤快。” 秦可可心里一突,面上却笑得温婉得体,甚至还带着点邀功的意味:“侯爷说笑了。苏妹妹身子弱,那次落水又受了惊吓,妾身想着侯爷您定然挂心,又碍于身份不便亲自探望,妾身既然身为侯府主母,合该替您分忧,多去关照一二才是。”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完全是一副“我为你好为你着想”的贤妻模样。 谢珩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嘲讽的弧度: “哦?是么?” “本侯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絮叨又婆妈?” “还是说,在夫人眼里,本侯就是个只会惦记别家女眷的登徒子?”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需要夫人如此……费尽心思地,替、本、侯、去、献、殷、勤?” 秦可可气呼呼地不说话。 谢珩盯着她那副“全为你着想”的虚伪模样,胸中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几乎要焚毁理智。 这个蠢女人! 一天不给他找麻烦就浑身不自在! 跑去英国公府献殷勤?还打着他的名号? 是嫌朝中弹劾他永宁侯府与吏部、英国公府往来过密的折子不够多?还是嫌三皇子那边注意不到他?! 简直欠教训! 他眼底风暴凝聚,猛地出手,一把攥住秦可可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她骨头生疼! “啊!”秦可可猝不及防,痛呼出声,“侯爷,你……” “回府!”谢珩根本不给她挣扎或辩解的机会,声音冷硬如铁,才一折回主院,谢珩便屏退所有下人,直接将秦可可拽进了内室。 “侯爷!你到底要干什么?!”秦可可又惊又怒,手腕被攥得通红。 谢珩松开她,转动轮椅,面对着她,眼神幽暗得深不见底,嘴角却噙着一抹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 “夫人近日不是殷勤得很,很会‘替本侯分忧’吗?” “正好,本侯要沐浴更衣,晚些还需进宫一趟。” “既然夫人如此贤惠,今日,便由你亲自来伺候吧。” 秦可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伺候你沐浴?!谢珩你疯了?!我是你夫人,不是你丫鬟!让丫鬟来伺候不行吗?!” 让她伺候洗澡?他羞辱谁呢?! “丫鬟?”谢珩嗤笑一声,目光如同实质般在她身上逡巡,带着一种挑剔和审视,“本侯嫌她们手笨。怎么,夫人方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要‘替本侯分忧’?如今这点小事,就不愿意了?” 他语气里的嘲讽和逼迫意味毫不掩饰。 秦可可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手里的帕子砸到他脸上!但看着他那双不容置疑仿佛她敢说个“不”字就有更可怕后果的眼睛,她咬碎了牙,硬生生忍了下来。 忍!我忍! 为了好感度!为了能回去! 她憋着一肚子火,跟着他进了净房。 热水早已备好,雾气氤氲。谢珩张开手臂,示意她更衣。 秦可可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手指颤抖着去解他繁复的衣带。男人身上清冽的药香混合着一种独特的冷冽气息,侵入她的呼吸,让她心跳莫名失序。 外袍,中衣,里衣……一件件褪下,露出他看似清瘦实则肌理分明的性感上身。那紧实的胸肌,壁垒分明的腹肌……无一不在昭示着这具身体绝不属于一个真正的病弱之人。 秦可可脸颊发烫,眼神根本不敢乱瞟,手指僵硬地继续往下…… 终于脱完,她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过身,声音发紧:“侯、侯爷请入浴吧,妾身在外等候……” 话音未落,手腕再次被猛地抓住! 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天旋地转之间—— “噗通!” 水花四溅! 秦可可惊叫着,整个人被一股蛮力拽进了宽大的浴桶里,温热的水瞬间淹没了她,华丽的衣裙吸饱了水,变得沉重无比,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窈窕的曲线。 “咳!咳咳!”她狼狈地扑腾着坐起身,抹去脸上的水渍,又惊又怒地瞪着眼前罪魁祸首,“谢珩!你干什么!” 谢珩就坐在她对面,热水漫过他精壮的胸膛,水珠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和锁骨滑落。黑发被打湿,几缕贴在额角,让他那张苍白的脸在氤氲水汽中少了几分病气,多了几分妖异的俊美和……危险的侵略性。 他伸手,一把将她捞到自己身前,两人身体几乎紧贴在一起,隔着一层湿透的薄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干什么?”他低笑一声,嗓音因为水汽而染上一丝沙哑的磁性,滚烫的呼吸拂过她湿漉漉的耳廓,带着十足的霸道和不容抗拒,“你既然那么想献殷勤,与其对着外人……” 他的手臂如铁钳般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同时翻滚着浓稠暗欲的眸子。 “……不如对着本侯来献,岂不更好?” 话音未落,他滚烫的唇便狠狠压了下来! 那不是吻,更像是惩罚性的啃咬和掠夺,带着积压已久的怒火嫉妒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强烈占有欲。 “唔……放……开!”秦可可惊恐地挣扎,双手用力推拒着他滚烫的胸膛,却撼动不了分毫。 热水氤氲,气息交缠,危险而暧昧的氛围瞬间爆炸开来。 湿透的衣裙被粗暴地扯开,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激起一阵战栗。男人的吻变得愈发深入和贪婪,大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点燃一簇簇陌生又令人恐慌的火焰。 “谢珩!你混蛋!放开我!你不能……”秦可可的抗议和怒骂被尽数吞没,破碎成细碎的呜咽。 虽然她在现代就有经验了,但她现在这具身子从未经历过情事。此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被绝对的力量禁锢着,承受着对方几乎是发泄般的强势侵占,她只觉得害怕又屈辱。 丫的狗男人!真是欲求不满啊! 你去找你的白莲花啊!别找我!靠! 她在心里疯狂咒骂,身体却因为初次的疼痛和陌生的快感而微微颤抖。 水波剧烈地晃动着,氤氲的雾气模糊了视线,只剩下彼此急促又性感的呼吸和压抑不住的低吟。 秦可可只觉时间都像是被拉长了,而她就像是坐在一辆随时能把她撞到散架的摇摇车上,她的嘴巴里一次次想要臭骂眼前这个狗男人,但出口的声音,似乎都成了他的战歌,催促着他向着更深处进发。 狗男人,你是真狗啊,强制爱也被你给玩出来了!靠! 心内疯狂吐槽的时候,她的整个身体却是起起伏伏的渐渐沉浸在快乐中,直到她感觉某处像是有白色的烟花绽放,而眼前的男人低吼一声忽的重新咬上她的唇,她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暂且结束了。 秦可可瘫软在谢珩怀里,浑身湿透,发髻散乱,眼角还挂着生理性的泪珠,身体深处传来阵阵细微的疼痛和酸软,水里飘散开一丝极淡的的血腥气及…… 谢珩的手臂依旧环着她,下巴抵在她湿漉漉的发顶,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尚未完全平复。 他垂眸看着怀里像是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娇嫩花朵般的女人,看着她苍白脸上那抹屈辱又脆弱的红晕,看着她微微肿起的唇瓣,还有水中那抹刺眼的淡红…… 一股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暴怒和报复的快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餍足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心悸。 他原本只是想教训她,让她安分,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主宰。 却没想到,这具他从未真正放在心上的身体,这具属于他名义上妻子的身体,竟会如此……契合他。让他失控,让他沉迷,让他食髓知味…… 一次发泄般的肌肤相亲,竟像是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他体内某个被长久禁锢的、黑暗而贪婪的阀门。 他眸光暗沉,搂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秦可可猛地回过神,感受到两人之间依旧暧昧滚烫的氛围,以及他某处似乎又有抬头的趋势,她吓得一个激灵,用尽最后力气猛地推开他,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浴桶,踉跄着摔倒在地,裹紧破碎的衣物,惊恐又愤怒地瞪着他,声音嘶哑: “谢珩!你……你混蛋!” 谢珩坐在水中,看着她狼狈逃离的模样,没有阻止,只是眸光幽深地注视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得可怕: “滚出去。” 【病秧子侯爷10】发泄工具 净房内氤氲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有的靡靡气息,以及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谢珩独自坐在微凉的水中,水面倒映出他晦暗不明的脸。他看着秦可可如同受惊的兔子般仓皇逃离的背影,想着她最后那双盈满泪水眸子,胸腔里那股暴戾的冲动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措手不及的……慌乱。 是的,慌乱。 他竟然在害怕。 害怕刚才那一刻不受控制的沉沦,害怕那具身体带来的几乎让他理智崩盘的极致欢愉,更害怕……心底某个角落因此而悄然发生的不受控制的松动。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意的是苏柔儿那份遥不可及的纯净与柔弱,是他阴暗世界里唯一想抓住的光。而这个皇帝强塞给他的别有用心的女人秦可可,不过是个碍眼的摆设,一个可以随时利用,也能随时丢弃的棋子。 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摆设”却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她一次次愚蠢又蹩脚的算计,她对着别的男人发花痴的模样,她故作贤惠去讨好苏柔儿的虚伪……每一样都能让他暴躁易怒,失控到做出连自己都惊讶的事情。 就像刚才……他原本只是想羞辱她,教训她,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和本分。 可为什么……最后失控的却是自己? 甚至……食髓知味。 “可恶!”他低咒一声,猛地一拳砸在水面上,溅起一片水花。他闭上眼,试图将那张梨花带雨又倔强愤怒的脸驱赶出脑海,却发现那影像愈发清晰。 他绝不能……绝不能被这个女人影响! 而另一边,逃回自己房间的秦可可,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气的。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恨不得立刻冲回去跟谢珩同归于尽!! 畜生!禽兽!人渣! 拿我当发泄工具?! 她一边哭一边疯狂呼叫系统:“系统!好感度呢?!都这样了!好感度总该涨了吧?!快告诉我涨了多少?!”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响起:【目标人物(谢珩)好感度检测中……当前好感度:-77。】 秦可可:“???” “-77?!还是-77?!一点都没涨?!系统你故障了吧?!你确定没坏吗?!他都那样对我了!这都没点好感?!他是不是人啊?!” 【系统运行正常,检测无误。】 秦可可彻底绝望了,瘫在床上,心如死灰。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肉偿都没用……这狗男人的心是金刚石做的吗?! 她哭着哭着,累极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脑子里“叮”的一声轻响。 【目标人物(谢珩)好感度+50!当前好感度:-27!】 秦可可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多、多少?!+50?!负二十七了?!”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不是梦?!真的涨了?!!”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之前的绝望,她差点在床上跳起来! 五十点!一次性涨了五十点! 这家伙的反射弧是绕地球八周那么长吗?!事后才回味过来?! 早知道这个男人是这么个吃硬不吃软的肉食动物,我还折腾那么多干嘛?!还不如早点直接扑倒! 虽然过程屈辱又痛苦,但结果……真香。 咳…… 她赶紧打住这个危险的想法。突然一次是意外,再来一次说不定就直接掉回-100了。 但不管怎么说,曙光就在前方!胜利在望!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加上对谢珩那“事后反省式”涨好感度的微妙鄙视,秦可可第二天果断又支棱起来了。 谢珩那边似乎还在别扭和自我斗争中,派人传来口信,警告她安分待在府里,不许再去英国公府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府上串门。 秦可可表面乖巧应下:“妾身知道了。” 心里却嗤之以鼻:管得真宽!不去就不去! 她转头就换上一身利落的骑装,带上两个丫鬟和几个护卫,浩浩荡荡地出城去了! 不让串门?我去城外采花踏青,欣赏一下这古代没有污染的大好河山总行了吧? 一行人骑马乘车,来到了京城外一处风景不错的山麓。初夏时节,山花烂漫,绿草如茵,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秦可可心情大好,暂时把那些狗屁倒灶的任务和狗男人都抛到了脑后,拿着个小篮子,欢快地在山坡上采摘着各种野花,甚至还哼起了现代的小调。 丫鬟和护卫们远远跟着,看着夫人难得如此开心,也都放松了警惕。 然而,就在秦可可采了一小捧五颜六色的野花,准备找个地方坐下休息时—— 异变陡生! 旁边的树林里突然窜出十几个手持钢刀、面目凶悍的大汉,一个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瞬间就将他们这一行人包围了起来。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一个刀疤脸匪徒粗声粗气地吼道,贪婪的目光在秦可可和她丫鬟身上逡巡。 侯府的护卫反应也算迅速,立刻拔刀将秦可可护在中间:“保护夫人!” 但对方人数众多,且明显都是亡命之徒,几个回合下来,侯府护卫就落了下风,很快就被打倒在地,痛苦呻吟。 丫鬟吓得尖叫哭泣。 秦可可脸色煞白,心脏狂跳,强自镇定道:“你们要钱?我的首饰和银子都可以给你们,只要放我们离开!” 那刀疤脸匪徒却嘿嘿一笑,目光淫邪地在她因为惊慌而更显楚楚动人的脸上和窈窕的身段上来回扫视:“钱?爷们儿当然要!不过嘛……小娘子长得这般标致,抢回去给咱们大当家做压寨夫人岂不更好?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是!”众匪徒哄笑起来,看着秦可可的眼神如同看着待宰的羔羊。 压寨夫人?! 秦可可如遭雷击,浑身血液都凉了! 这……这怎么回事?! 系统!系统!你怎么没提示这里有危险?! 【系统:警告!遭遇突发恶性事件!非剧情预设风险,无法提前预警!请宿主尽快自救或等待救援!】 靠! 秦可可彻底慌了。这是古代!女子的名节大过天!她要是真被这群山匪抓上山,哪怕最后被救出来,也彻底毁了,谢珩那个死要面子而且心眼比针尖还小的狗男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休了她,甚至可能为了永宁侯府的名声,直接让她“病故”。 不行!绝对不能被抓住! 她看着步步紧逼的山匪,看着倒在地上的护卫,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秦可可又害怕又气愤,什么狗屁系统啊,关键时候成小哑巴了,早先若是提醒一下自己,自己也不会这么被动啊。 就在那刀疤脸匪徒淫笑着伸手要抓向秦可可的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噗嗤”一声,一支羽箭精准无比地射穿了那匪徒伸出的手腕! “啊——!”刀疤脸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捂着手腕踉跄后退。 众匪徒大惊失色,慌忙回头。 只见一道玄色魅影如疾如风,自林间疾掠而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那人甚至无需再搭箭,直接弃了长弓,反手抽出腰间佩刀,人随刀走,如同猛虎入羊群,瞬间就杀入了匪徒之中! 刀光凛冽,寒芒闪烁! 身影过处,惨叫连连。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匪徒,在这人面前竟如同纸糊的一般,根本不堪一击,不过眨眼功夫,就被砍翻了四五人! 剩下的匪徒见来人如此悍勇,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再停留,发一声喊,连滚带爬地拖着受伤的同伴,仓皇逃入了密林深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遇袭到危机解除,不过短短十几息的时间。 秦可可还维持着惊恐的姿势,僵在原地,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呆呆地看着那道如同天神般降临又迅速解决战斗的玄色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得、得救了? 她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连忙扶住旁边的大树,这才缓过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树后探出头来,想要看清救命恩人是谁。 此时,那人正还刀入鞘,转过身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麦色的皮肤上沾了几点溅上的血渍,非但不显狰狞,反而更添了几分沙场悍将的野性魅力,不是别人,正是宫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骁骑校尉——萧烈! 竟然是他?! 秦可可愣住了。 萧烈目光扫过地上呻吟的侯府护卫和吓傻了的丫鬟,最后落在树后那个脸色苍白、发髻微乱,偏偏手里还傻傻抓着一把野花的女子身上。 他迈步走了过来,步伐沉稳,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 “夫人受惊了。”他开口,声音不同于谢珩的低沉微哑,而是清朗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末将恰在附近巡营,听闻动静赶来查看。匪徒已溃逃,夫人可安好?” 他的目光坦荡而正直,并无丝毫冒犯之意。 秦可可看着他那张英俊又充满阳刚之气的脸,再看看地上被打倒的山匪,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这才是真男人”的感慨瞬间涌上心头。 呜呜呜……英雄救美! 虽然老套但真的管用啊! 这身材!这武力值!这安全感! 她下意识地拿眼前的萧烈跟家里那个只会装病、动不动就释放冷气还强行那啥她的病娇侯爷一比……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丫的! 系统你为什么就不安排个男二呢?! 这种又帅又MAN又正直还会英雄救美的帅哥,不就应该是标准男二配置吗?! 要是能攻略他,谁还要去舔谢珩那个阴晴不定的狗男人啊! 女配跟男二HE它不香吗?! 秦可可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适时地流露出惊魂未定中夹杂着满满感激的柔弱模样,微微屈膝行礼:“多、多谢萧将军救命之恩……若非将军及时赶到,妾身今日恐怕……”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眼圈也配合地红了几分。 萧烈见状,神色更缓和了些,抱拳道:“夫人言重了,分内之事。此地不宜久留,恐匪徒去而复返,末将护送夫人回城。” “有劳将军了。”秦可可感激地点头,在丫鬟的搀扶下,准备离开。 然而,她刚才躲闪时扭到了脚踝,此刻一走动,顿时疼得“嘶”了一声,身形一晃。 “夫人小心!”萧烈眼疾手快,下意识地伸手虚扶了一下她的手臂,触之即离,恪守着严格的礼数。 但就在这短暂的接触瞬间—— “哒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惊雷般由远及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官道尽头,一辆熟悉的标志着永宁侯府徽记的马车正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疾驰而来,驾车的是脸色铁青的永宁侯府管家! 马车尚未停稳,车帘便被一只苍白修长却蕴含着可怕力量的手猛地掀开。 谢珩那张俊美却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露了出来,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刃,瞬间就精准地锁定了山坡上——那个才被萧烈“搀扶”,姿态“亲密”的秦可可。 空气,瞬间凝固。 秦可可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病秧子侯爷11】名节尽毁? 秦可可被谢珩那淬了冰似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但转念一想,自己才是受害者啊!差点被山匪掳走!他倒好,不来安慰,反而一副捉奸在床的架势? 等等,自己没做错什么吧? 这个狗男人,自己都被救了才姗姗来迟,要是真指望他来救,只怕我连土匪窝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这么一想,她底气瞬间足了,甚至生出一股逆反的怒火。她非但没躲闪,反而微微抬起下巴,脸上流露出一副“你来得正好看看我多惨”的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委屈和后怕,先发制人地开口,语气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侯爷这也是来赏景?就是……来得未免太迟了些。”她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呻吟的护卫和散落的兵刃,“若是再晚来一步,怕是只能给妾身收尸了。” 谢珩的脸色更加难看,下颌线绷得死紧。但他并没有立刻发作,甚至没有理会秦可可的阴阳怪气,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确认她除了狼狈些并无大碍后,便转向了一旁的萧烈。 他脸上的冰寒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恰到好处的、带着感激与歉意的表情,微微颔首:“萧将军,多谢出手相助,您救下内子的这份恩情,本侯记下了。” 语气平和,姿态得体,完全是一位感激救妻之恩的贵族丈夫。 萧烈抱拳回礼,神色坦荡:“侯爷言重了,末将分内之事。既然侯爷已到,末将便先行告退,营中尚有军务。”他看得出这对夫妻之间气氛诡异,不欲多留。 谢珩点头:“将军请便。” 萧烈又对秦可可示意了一下,这才翻身上马,带着亲兵绝尘而去。 目送萧烈离开,谢珩脸上的那点温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重新被骇人的冰寒覆盖。他很快下了马车,转动轮椅,面向秦可可,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过来。” 命令直白,压迫感十足。 秦可可心里骂了一万句MMP,脚踝疼得厉害,根本不想动弹,更不想屈服于他这种态度。但被他那眼神盯着,她后背还是忍不住发凉。她磨磨蹭蹭,故意一瘸一拐,以龟速慢慢往前挪动,每一步都龇牙咧嘴,试图博取一点同情。 丫的,狗男人!没看见我脚扭了吗?!就知道用眼神杀人! 还有这些小丫鬟,都被吓傻了吗?也不知道来扶我一把! 她正心里疯狂吐槽,谢珩冰冷嘲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怎么?” “方才萧将军扶着你,不是走得挺稳当?” 秦可可猛地抬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居然这么说?! 他明明看到我是因为扭了脚才没站稳!萧烈只是礼貌性地虚扶了一下。 他这是故意找茬,无理取闹! 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被那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硬生生堵了回去,她看着谢珩那张写满了“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不守妇道”的冷脸,突然就气笑了。 行!既然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必要客气了! 她索性也不装了,尽管脚踝疼得钻心也站直了身体,脸上那点柔弱委屈瞬间褪去,换上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怒火,直接开始口吐芬芳: “侯爷您眼睛若是没用,不如捐给有需要的人!” “我方才遇袭,差点被匪徒掳走!脚踝也扭伤了,萧将军仗义相救,恪守礼数,不过是见我站立不稳虚扶一把,到了您眼里就成了不清不楚了?” “您来得晚,我不怪您,毕竟您‘体弱多病’,行动不便嘛。” “可您一来,不问青红皂白,不管我受惊受伤,就在这里兀自阴阳怪气,血口喷人,您这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怎么?是不是我没被那些山匪真的怎么样,您很失望啊?是不是非得我缺胳膊少腿或者名节尽毁,才合您的心意,才方便您休妻另娶您那朵……” “秦可可!”谢珩猛地厉声打断她,脸色铁青,眼中风暴骤起,显然被她这番毫不留情的顶撞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彻底激怒,“你放肆!” “我放肆?”秦可可豁出去了,冷笑连连,“我再放肆,也比不上侯爷您凭空污人清白来得放肆。” 周围的丫鬟护卫早已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谢珩死死地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但最终,他只是极其冰冷地、一字一顿地道: “牙尖嘴利,不知所谓。” “把她给我带回去!” “随便!大不了就是一条命!”秦可可梗着脖子,把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全都吼了出来。她顿了顿,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扬声道: “从明天开始我就不住府上了,也好给您那位心尖尖腾个位置!” “我看京郊‘静心庵’的香火不错,清静……不如我去住几日,吃斋念佛,好好静静心,也省得留在这儿碍眼,扰了侯爷您的清净。” 她这话说得决绝,带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劲儿,眼睛瞪得圆圆的,等着看谢珩的反应。是暴怒?是嘲讽?还是干脆顺水推舟? 然而,谢珩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没有暴怒,没有嘲讽,甚至脸上那骇人的冰寒都似乎收敛了一些。他就那样看着她,目光深得像是古井寒潭,看不出丝毫情绪。然后……他居然什么也没说。 他直接转开了视线,仿佛没听到她这番“豪言壮语”,甚至……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秦可可:“???” 不是? 我这酝酿了半天的决裂戏码,你就这反应?! 无视我?! 她感觉自己铆足了劲挥出一拳,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一团厚厚的棉花上,憋得她差点内伤! 回府的路上,马车里死寂一片。谢珩全程闭着眼,呼吸平稳,仿佛真的睡着了,一个字都没再说过。 秦可可气呼呼地坐在对面,嘴巴撅得能挂油瓶,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行!装死是吧? 冷暴力是吧? 谁怕谁啊! 她扭过头看向窗外,心里把那狗男人翻来覆去骂了八百遍。颠簸的马车晃得她扭伤的脚踝一阵阵钻心地疼,她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小声地嘀咕抱怨: “这什么狗屁马车啊……减震这么差……连个常用的跌打药膏都没有……侯府这么穷吗……” 她也就是习惯性地吐槽发泄,根本没指望能得到回应。 然而,她话音刚落—— 旁边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动了一下,精准地从座位下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递到了她面前。 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秦可可的声音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那瓶突然出现的标签上还写着“活血散瘀”的跌打药膏,又猛地抬头看向依旧闭目养神,仿佛什么都没做的谢珩。 他……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居然听到了?还…… 一股极其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堵得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好气地几乎是用抢的,一把将那瓷瓶夺了过来,嘴里还不忘小声骂骂咧咧:“……哼,假好心……” 但握着那微凉的瓷瓶,感受着瓶身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一点温度,她心里的滔天怒火和委屈,竟然莫名其妙地地……消散了一点点。 她低下头,拧开药瓶,一股清苦的药香弥漫开来。她笨拙地撩起裤脚,看着自己红肿的脚踝,龇牙咧嘴地开始给自己上药。 冰凉的药膏触及皮肤,带来一丝舒缓的刺痛感。 车厢里依旧寂静无声,只有马车轱辘碾过路面的声音和她偶尔因为疼痛而发出的细微抽气声。 谢珩依旧闭着眼,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若仔细看,便能发现,他那看似平稳搭在膝上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马车在一种诡异到极致的寂静中驶回了永宁侯府。 车刚一停稳,秦可可就忍着脚踝的疼痛,抢先一把掀开车帘,看也不看旁边那只突然伸出来似乎想扶她一把的修长大手,咬着牙,一瘸一拐地挪下了车。 扶? 现在知道假惺惺了?刚才那副要吃人的死样子呢? 老娘才不稀罕! 她心里骂得响亮,脚下却疼得钻心,每一步都走得龇牙咧嘴,姿态狼狈,但脊背却挺得笔直,愣是没回头看一眼。 候在府门口的下人们看着夫人这副模样,又对上随后被抬下马车的那位面色沉静无波却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的侯爷,一个个噤若寒蝉,头垂得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喘。 秦可可无视身后那几乎要将她背影洞穿的视线,硬撑着脚踝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还从里面插上了门栓。 爱谁谁! 这么一个阴晴不定还动不动就发疯,甚至似有暴力倾向的病娇侯爷,谁爱伺候谁伺候去! 老娘不奉陪了! 明天一早就去静心庵!这鬼地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她气呼呼地扑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试图用睡眠麻痹自己脚上的疼痛和心里的憋屈。 【病秧子侯爷12】夜半爬床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身边的床榻微微下陷,似乎有人躺了上来。 嗯?丫鬟起夜? 她困得睁不开眼,含糊地翻了个身。 但下一秒,她猛地惊醒! 不对!这气息……这存在感…… 她霍地睁开眼,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幽深眸子。 谢珩?! 他居然……跑她床上来了?! “你……!”秦可可吓得瞬间睡意全无,下意识地就想坐起来把他一脚踹下去,“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然而,谢珩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用强的,他只是静静地侧躺着,看着她,一只手甚至规矩地放在自己身侧,并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带着一种极强的侵略性和压迫感,让秦可可浑身汗毛倒竖。 “这是我的府邸。”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微哑,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平静,“我想睡哪里,便睡哪里。” “……”秦可可被这强盗逻辑气得一口气没上来,“那你睡!我走?!” 她说着就要掀被子下床。 “脚不疼了?”谢珩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情绪。 秦可可动作一僵。疼!当然疼!不然她早蹦起来了! 她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黑暗中男人那模糊的轮廓,压低了声音怒道:“谢珩你到底想怎么样?!大半夜跑来吓唬人很有趣吗?!” 谢珩没有回答。 黑暗中,只能听到两人交织的呼吸声,一个带着怒气略显急促,一个平稳却深不见底。 这种沉默的对峙比直接的冲突更让人心慌。 秦可可紧绷着神经,警惕地防备着他可能的突然发难。然而,等了许久,身边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仿佛真的只是过来……纯睡觉? 就在她精神极度紧张后又逐渐被疲惫和困意席卷,意识开始模糊,快要再次睡过去的时候—— 脑子里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水滴落入深潭,轻轻响起: 【目标人物(谢珩)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25。】 秦可可:“……???” 她猛地一个激灵,差点直接从床上弹起来。 多少?! -25?!* 涨了?! 就因为……我骂了他?我没给他好脸色看?他还大半夜跑来爬我的床?!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我可能还没睡醒”的懵逼感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等等……这位侯爷……该不会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受虐倾向吧?! 自己越是逆着他,越是骂他,他反而越……来劲?!好感度还提升了?! 靠! 这是一朵什么奇葩啊?! 她僵硬地躺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脑子里一片电闪雷鸣,三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而身边的谢珩,似乎发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仿佛真的只是来找个地方睡觉。 只剩下秦可可瞪着帐顶,在震惊与懵逼以及一丝极其诡异的“好像找到了攻略新思路”的兴奋感中,彻底凌乱了。 旁边的谢珩似乎已经睡着了,只剩秦可可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瞪着帐顶,脑子里反复回放着系统那声“好感度+2”的提示,如果照着这个节奏下去,自己大概用不了多少天就能完成任务了。 等等,这个狗男人大半夜的来爬床,是因为我说了要离开这狗屁侯府吗? 这是一种变相的……挽留? 还是说,这纯粹就是这位爷又间歇性抽风,或者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好奇心像小猫爪子一样挠着她的心,让她躁动不安。但话已经放出去了,以她那点可怜的傲气,就算是为了面子,这静心庵也是非去不可的,不然岂不是显得她雷声大雨点小,太好拿捏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天快蒙蒙亮,她才抵不住浓重的困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时,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床榻另一边冰凉一片,仿佛昨晚那个不请自来的男人只是她混乱梦境中的一个幻觉。 她拥着被子坐起身,发了会儿呆,才慢吞吞地准备下床。 脚小心翼翼地踩在地上,预想中的刺痛并没有传来。 秦可可一愣,下意识地用力踩了踩——咦?真的不怎么疼了! 她连忙撩起裤脚查看,只见昨天还红肿不堪的脚踝,今天竟然消了大半,虽然还有些微肿,但活动起来已无大碍。 而更让她惊讶的是,那消肿的皮肤上,残留着一些黑乎乎的药膏,涂抹得极其不均匀,东一坨西一块,手法堪称灾难现场,一看就是极其生疏甚至可以说是笨拙的人弄的。 秦可可盯着那惨不忍睹的上药痕迹,足足愣了好几秒。 一个画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深夜,那个一向矜贵高傲,甚至连吃饭喝水都有人伺候到嘴边的永宁侯,可能趁着她在后半夜熟睡时,拿着那瓶跌打药,皱着眉,一点不得要领地把药膏糊在她脚腕上…… 噗—— 她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狗男人…… 还算你有点良心。 知道做点疼老婆的事。 虽然这手艺……真是辣眼睛。 一股难以言喻又带着一丝极其微妙的甜意涌上心头,冲淡了昨晚的憋屈和愤怒,但怎么办,真的好好笑,好想找机会嘲讽他一番,看看他的脸由白转青的样子。 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连眼睛里都染上了笑意,心情莫名地就变得大好,甚至看窗外那明晃晃的太阳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但静心庵,还是得去,戏要做足嘛! 她心情愉悦地唤来丫鬟洗漱更衣,特意挑了一身素净的衣裙,然后吩咐道:“去准备一下,今日我要去静心庵小住几日,静静心。” 丫鬟们面面相觑,但看着夫人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也不敢多问,连忙去准备了。 于是,秦可可便带着一种近乎“郊游”的轻松心态,坐上了前往京郊静心庵的马车。 她靠在车壁上,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撩开车帘欣赏沿途的风景,心里盘算着:嗯,去住几天也好,避避风头,顺便……看看那位爷接下来还有什么反应。 这好感度……好像找到点门道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马车离开侯府后不久,一道变了装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侯府门口不远处,负手而立,目光幽深地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直到那马车变成一个小黑点,彻底消失在官道尽头。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夜那药膏黏腻的触感和……指尖下那肌肤微热的温度。 【目标人物(谢珩)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24。】 系统提示音在秦可可的脑中,再次轻微地响了一下。 *** 静心庵坐落在京郊的山峦环抱之中,环境清幽,古木参天,确实是个静心养性的好地方。秦可可抵达时,庵里的师太早已带着几位弟子在山门外等候,态度恭敬得让她都有些受宠若惊。 “侯夫人大驾光临,敝庵蓬荜生辉,厢房早已备下,夫人请随贫尼来。”为首的师太慈眉善目,言语间却透着小心翼翼的周到。 她被引到一处独立的小院,厢房宽敞明亮,推开窗便能看见远处苍翠的山峦和近处潺潺的溪流,位置显然是庵里最好的。 哟,待遇不错啊。 秦可可心下嘀咕,是谢珩那狗男人提前打过招呼了?算他还有点良心,没真让我来吃苦受罪。 接下来的两日,她过上了穿越以来最舒心的日子,白日里,她或是去大殿听听经文,或是去后山散步赏景,呼吸着没有工业污染的清新空气。晚上回到绝对安全又无人打扰的厢房,虽然只有简单的素斋,但味道清爽,别有一番风味。 这种悠闲清净的日子,不就是现代社畜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吗? 她躺在竹椅上,晃着已经不疼的脚丫,觉得惬意极了,尤其没有那个阴晴不定的狗男人在眼前晃悠,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她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要不任务什么的先放一放,就在这里苟到天荒地老算了? 然而,她的清净梦在第三天一早被彻底打碎。 她刚用完早斋,正准备去后山溜达溜达,就听到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和熟悉得让她头皮发麻的柔弱声音。 “有劳师太了……这处院子很清静,柔儿很喜欢……” 秦可可心里猛地一咯噔,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快步走到院门口,悄悄探出头一看—— 只见隔壁那间一直空着的厢房门口,几个丫鬟正忙着往里搬行李,而站在院中,正对着引路师太浅笑盈盈,一副我见犹怜模样的,不是苏柔儿又是谁?! 苏柔儿也恰好看到了她,脸上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欣喜,柔柔地福了一礼:“侯夫人?您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巧?!巧你个大头鬼! 秦可可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MMP! 她怎么会来这里?! 这静心庵又不是英国公府的后花园。 是哪个杀千刀的把她弄来的?! 一个名字几乎是瞬间就冲上了她的脑海——谢珩! 肯定是那个狗男人! 自己跑来躲清净,他都不放过,还得把他的心肝宝贝塞到我眼皮子底下来?! 是让我给他照看心上人吗?怕她一个人在国公府被欺负? 他是不是真的有病?!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气得她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她看着苏柔儿那副“好巧哦我好惊喜”的白莲花样,强忍着把手里刚摘的野花砸到她脸上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假笑:“是啊,真、巧、啊。” 苏柔儿仿佛完全没看出她的咬牙切齿,依旧笑得温婉无害:“能在这里遇到夫人真是太好了,柔儿一个人还正觉得有些害怕呢,有夫人作伴,想必就不会无聊了。” 谁要跟你作伴!谁要跟你互相解闷! 我看见你就烦。 秦可可内心疯狂咆哮,脸上却只能维持着塑料姐妹情的微笑:“苏妹妹说笑了,这庵里很安全。妹妹自便,我还有些经书要抄,先回房了。” 她实在没心情再跟这朵白莲花虚与委蛇,随便找了个借口,扭头就回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病秧子侯爷13】你够狠 一进门,她脸上的假笑瞬间垮掉,气得在原地直转圈。 不行!这地方不能待了! 再待下去,没被谢珩气死,先被这朵白莲花膈应死了! 得想个办法把她弄走!或者……我自己走? 可她又能去哪里?回侯府?那不是自打嘴巴?而且说不定正好合了谢珩的意,觉得她“懂事”了,可若是不走,就只能在这里继续帮他“照顾”白月光!? 啊啊啊!狗男人!真是好算计啊! 秦可可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清净地,结果这里变成了替别人养金丝雀的笼子。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扫过窗外苏柔儿那副弱柳扶风的身影,一个恶毒的念头忍不住冒了出来—— 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制造点“意外”,让这朵白莲花在这里真病上一场,病得起不来床那种? 看她还有没有精力天天在我面前晃悠。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野草一样疯狂滋生。 【系统:警告!检测到宿主产生极端危险想法。伤害主要剧情人物将导致任务难度急剧升高,并可能引发不可预测后果,请宿主谨慎行事。】 系统的警告音及时响起,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秦可可猛地回过神,打了个冷颤。 不行……不能这么做。 苏柔儿要是真在这里出了大事,谢珩绝对会扒了我的皮!好感度直接就能跌穿地心! 她颓然地坐回椅子上,看着窗外那片原本觉得心旷神怡的山景,此刻只觉得无比堵心。 谢珩……你够狠! *** 静心庵的晨钟悠远,却敲不散秦可可心头的阴霾,她认定了是谢珩那狗男人阴魂不散,把白月光塞到她眼皮子底下来膈应她,气得在厢房里啃了半天桌子角。 然而,真相往往比想象更讽刺。 苏柔儿此刻正安然坐在隔壁厢房的窗边,指尖捻着一枚棋子,独自对弈,窗外山色空濛,映衬着她娴静柔美的侧脸,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朵需要精心呵护的娇弱白花。 可若有人能看进她低垂的眼眸深处,便会发现那里面没有半分惶恐或不安,只有一片冷静到近乎漠然的算计。 来静心庵,根本不是谢珩的授意。 那位永宁侯,自芙蕖苑落水事件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她比以往明显多了些疏离和警惕,连之前那点透过秦可可传递的似是而非的“关怀”都彻底断了。 这怎么行? 苏柔儿轻轻落下一子,棋局瞬间变得扑朔迷离。 她需要谢珩的“在意”,更需要让别人看到谢珩对她的“在意”。 秦可可这个空有侯夫人名头的女人,看似精明实则冲动易怒,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幌子。 她知道谢珩绝不会向秦可可解释任何事,也知道以秦可可的性子,见到她出现在这里,必定会认为这是谢珩所为,从而怒火中烧,对他更加排斥。 她就是要利用这两人之间巨大的信息差和根本无法调和的矛盾。 她主动贴近秦可可,住到她隔壁,做出巧合的姿态。这一切,做给谁看? 自然是做给那位近来对她表现出浓厚兴趣的三皇子看。 三皇子温文儒雅,是储君的热门人选,能嫁给他,哪怕是侧妃,也是无数贵女梦寐以求的归宿,苏柔儿确实心动,但她更知道,轻易得到的永远不会被珍惜。 她需要让三皇子知道,她苏柔儿,并非只有他一个选择,瞧,就连那位深居简出、权势滔天的永宁侯,似乎也对她青眼有加呢,甚至不惜让他的正妻夫人来“陪伴”她。 若三皇子对她真有心思,见此情形,只会更加上心,甚至可能为了争夺而许以更高的位份和承诺。 这是一步险棋,却也是一步能极大抬高自身身价的妙棋。 她所有的无辜、柔弱、怯懦,自然都是精心伪装的铠甲。 在这个嫡庶分明、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大院里,她一个庶女,若没有这点颠倒黑白与借力打力的“本事”,早就被她那骄纵愚蠢的嫡姐和她那视庶女如草芥的嫡母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就连苏玉婉那个“断袖之癖”的惊天大丑闻……呵,其中有多少是她的手笔,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不甘心。 她拥有绝不输于任何嫡女的容貌和才情,凭什么就要因为一个“庶出”的身份,将来被随意配给一个碌碌无为的庶子或一个年迈的官员做填房? 她绝不认命! 她就是要争,要抢,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为自己搏一个最好的未来,无论是三皇子的侧妃,还是……万一永宁侯那边真有转机……总之,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她来了静心庵,精准地找到了正处于“失宠”愤怒中的秦可可,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布下了网。 她听着隔壁传来的若有若无还带着些许烦躁的踱步声,嘴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很快又抚平,恢复成那副人畜无害的柔弱模样。 “姐姐,”她对着空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柔低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你可一定要继续误会下去,继续生气啊……” “你越生气,越显得我‘无辜’,越能证明……侯爷他,确实对我‘另眼相待’呢。” 秦可可刚在厢房里对着墙壁生完闷气,还没想好是继续留下膈应自己,还是干脆收拾包袱打道回府,然后被谢珩嘲笑,房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门外站着的是苏柔儿,依旧是一身素净衣裙,未施粉黛,却越发显得清丽脱俗。她手里还捧着一小篮刚摘的野花,脸上挂着干净又略带怯意的笑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姐姐,午间的讲经快开始了,听说今日是庵主亲自讲授,机会难得……姐姐若无事,不如我们一同前去听听?” 那副小家碧玉、我见犹怜的模样,搭配着那双清澈无辜仿佛不谙世事的眼睛,看得秦可可都恍惚了一下。 啧…… 抛开别的不谈,单论这颜值、这气质……谢珩那狗男人的眼光,好像……确实还可以? 纳妾纳色,老祖宗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这色相……确实是顶级的。 一些不该出现的,关于某人在房事上如何“厉害”的不可描述画面,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让秦可可耳根微微发热。 咳……打住! 想什么呢!那是仇人!是任务目标!是扣我好感度的混蛋! 她心里疯狂唾弃自己没出息,但对着苏柔儿那张写满“期待”和“单纯”的脸,那句硬邦邦的“不去”怎么也说不出口,主要是,她自己也实在没事干,干待在房里更容易胡思乱想气出内伤。 “……行吧。”她最终还是别扭地答应了,“正好我也无事。” 苏柔儿立刻笑靥如花,亲亲热热地上前想要挽住她的胳膊,被她下意识地躲开了,苏柔儿也没觉得尴尬,与她仿若一对友爱的亲姐妹一般,一同往讲经堂走去。 一路上,苏柔儿的话并不多,只是偶尔低声细语地介绍一下庵里的景致或规矩,姿态放得极低,完全是一副以秦可可马首是瞻的模样,倒是让秦可可心里的膈应稍微减轻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讲经的过程枯燥而漫长,秦可可听得昏昏欲睡,全靠掐自己大腿保持清醒,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已是午膳时分。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讲经堂,正准备回各自厢房用斋饭,却见不远处的庵门方向闹出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位穿着月白锦袍,气质温润儒雅的公子,很快就在一众便装侍卫的簇拥下,缓步走来,不是三皇子又是谁? 秦可可脚步一顿,眼睛瞬间瞪大了。 我去! 还真来了?! 这人是属狗的吗?闻着味就找来了?! 一个两个都往这偏僻庵堂跑,这静心庵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苏柔儿。 只见苏柔儿也是一脸“惊讶”,随即慌忙低下头,俏脸飞起两抹恰到好处的红晕,屈膝行礼,声音细弱蚊蚋:“臣女参见三殿下……” 那副又惊又羞的小模样,拿捏得恰到好处,我见犹怜,啧啧啧,真的绝了,合该她才是女主角呢。 三皇子目光温和地落在苏柔儿身上,虚扶了一下:“苏二小姐不必多礼。本王今日来此是为母妃祈福,没想到竟如此巧合,遇上了二位。”他的视线这才转向秦可可,礼貌颔首,“永宁侯夫人。” 秦可可心里翻了个白眼:巧合?我信你个鬼! 这八成是苏柔儿这朵白莲花私下递了什么消息吧?! 心里吐槽,秦可可面上却尽可能地挤出了一个标准的假笑:“参见三殿下,真是……好巧。” 三皇子笑容和煦地点头,随即目光在苏柔儿身上流转一圈,语气带着自然的关切:“苏二小姐身子可大好了?那日落水,实在凶险。” 苏柔儿头垂得更低,耳根都红了,声音越发柔软:“劳殿下挂心,已无大碍了……” 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眉来眼去”,一个温言关怀,一个娇羞无限,秦可可感觉自己像个硕大又多余的电灯泡,亮得刺眼。 她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借口溜了,免得碍着人家的眼—— 一个更惊悚的念头猛地砸进她脑海里: 三皇子都闻着味来了…… 下一步…… 那个狗男人谢珩,该不会也要突然冒出来吧?! 然后上演一出“永宁侯撞见妻子、心仪之人与三皇子殿下静心庵私相授受”的年度狗血大戏?! 靠! 这地方不能待了!再待下去真要出大事! 秦可可瞬间头皮发麻,脚底抹油,就想开溜。 秦可可刚想找个“突然头晕”或者“需要歇息”的借口溜之大吉,苏柔儿却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抢先一步牢牢挽住了她的胳膊,声音又软又糯,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担忧: “殿下有所不知,侯夫人前几日受了惊吓,脚踝也扭伤了,此次是特地来静心庵静养的,妾身也是担心姐姐无人作伴,才特意过来相陪的。”她说着,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可可的脚,眼神里满是真诚的关切,“姐姐伤处才好些,实在不宜多走动呢。” 一番话,既解释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点明了秦可可的“伤情”(你想溜?伤还没好利索呢,乖乖待着),还把姐妹情深演绎得淋漓尽致。 秦可可:“……” MMP!谁要你陪!谁是你姐姐! 我这脚早好了!要不是你那姘头……咳,要不是谢珩那狗男人半夜跑来给我乱涂药膏,我能好这么快吗?! 她心里骂翻了天,但面上却无法反驳,总不能当场蹦两下证明自己脚好了吧?那也太掉价了,她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苏妹妹有心了。” 三皇子闻言,目光在秦可可脚上扫过,笑容依旧温和,看不出丝毫异样:“原来如此。夫人还是好生休养为重。”他顿了顿,又道,“既然在此巧遇,已是午膳时分,不如一同用些斋饭?本王已请庵主作陪,也不算失了礼数。” 庵主作陪?呵,是怕孤男寡女,哦不,是两女一男共处一室惹人非议吧?还算你有点脑子, 秦可可内心吐槽,但对方皇子之尊开了口,又有庵主在场,她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殿下厚爱,妾身却之不恭。” 【病秧子侯爷14】四人同行 一顿斋饭,吃得秦可可如坐针毡。 看着对面那对“郎才女貌”时不时“不经意”的眼神交流,听着三皇子温言细语地对苏柔儿表示关怀的做派,她感觉自己就是对面那盘子里最亮的那颗青菜——多余且碍眼。 她一边机械地往嘴里塞着没什么油水的青菜豆腐,一边在心里疯狂呐喊: 谁家给母亲祈福是大中午跑来的?! 就算你来得晚了,这饭也吃完了,您是不是该移步佛前,虔诚地为您母妃祈福去了?! 怎么还坐在这儿闲聊呢?! 是不是忘记了?需要我“善意”地提醒您一下吗?!陛下!您母亲喊您去烧香啦! 她正琢磨着怎么开口才能既不失礼又能把这尊大佛请走,三皇子已经优雅地放下了筷子,用绢帕擦了擦嘴角,微笑着开口了: “这静心庵环境清幽,山色宜人,倒是处难得的雅静之地。本王难得来此,用完斋饭,正好想去庵中各处转转,尤其是后山,听闻景致甚好。” 后山?! 秦可可耳朵瞬间竖起来了! 后山?! 那地方树高林密,人迹罕至。 野外啊!足够刺激又方便发生点什么的绝佳地点! 她瞬间脑补了一万字不可描述的剧情,咳,大概没是没什么剧情的一万字。 去吧去吧!你们两个赶紧去。 最好发生点什么,然后锁死!千万别再来祸害我和谢珩了! 她几乎要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殿下好雅兴,后山风景确实不错,您与苏妹妹……你们自便就好,妾身脚伤未愈,就不奉陪了,正好回去歇息片刻。”她特意强调了“脚伤”和“歇息”,暗示自己绝对不打扰。 苏柔儿脸上适时地泛起红晕,羞涩地低下头,却没有反对。 三皇子笑了笑,正要说话—— 庵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伴随着轮椅碾过石板的独特声响。 一个冰冷低沉却熟悉到让秦可可头皮炸开的声音缓缓响起: “哦?后山景致甚好?” “不知……本侯,是否有这个荣幸,与殿下、苏二姑娘和……内子,同往一观?” 秦可可猛地扭头,只见谢珩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院门口,他依旧坐在轮椅上,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但那双眼睛却黑沉得吓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和……她旁边的苏柔儿?还是三皇子? 丫的!谢珩这个狗男人还真的闻着味也来了?! 要不要这么狗啊! 这么巴巴地眼盯着你的心上人吗?生怕她被三皇子拐跑了?! 啧啧啧,看样子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秦可可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一股说不清是恶心愤怒,还是别的什么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看着谢珩那副仿佛捉奸在场的冷脸,再看看旁边“娇羞无限”的苏柔儿和“温文尔雅”的三皇子…… 得,这下热闹了。 四角恋……啊不,是大型情感纠纷现场即将开幕。 后山?这下可真要刺激了。 “不过谢珩,你的腿脚都那样了,你确定你要上山吗?”秦可可小声吐槽。 谢珩那冰冷的目光扫过秦可可,对她那句下意识的吐槽并未回应,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语气不容置疑: “本侯虽不良于行,但还不至于连一处山景都看不得。夫人脚伤既‘未愈’,更该多走动,活络气血才是。” 他特意加重了“未愈”二字,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分明是看穿了她刚才想借脚伤溜号的把戏。 秦可可:“……” 行!你狠! 为了盯梢你的白月光,真是身残志坚。 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但谢珩根本没给她机会,已经示意侍从推着轮椅率先往后山的方向去了。三皇子依旧是那副温和笑模样,做了个“请”的手势。苏柔儿则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姐姐我们快跟上吧”。 于是,一场极其诡异且尴尬的“四人同行”后山游览团,就这么强行成立了。 山路并不算特别陡峭,但对于轮椅和两个“娇弱”女子来说,也绝不轻松。侍从费力地推着谢珩,三皇子偶尔会温声提醒苏柔儿注意脚下,苏柔儿则时不时发出一点受惊的轻呼,引得两位男性或多或少的注目。 秦可可坠在最后面,看着前面这幕“两男争一女(?)”,“病娇侯爷为爱坚强登山”的年度大戏,内心疯狂刷弹幕: 丫的,这到底是什么死亡气氛啊…… 窒息!太窒息了! 柔儿姑娘,你平时那两面三刀的本事呢?倒是表演出来啊!光会嘤嘤嘤有什么用? 这剧情也太古早太狗血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玩什么劣质乙女游戏,还是那种选项巨坑必BE的那种。 而我,就是这个游戏里最多余也最背景板、专门用来衬托女主万人迷属性的NPC,多余到没人性! 她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没好气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完全没留意脚下。 突然,她踩中了一块松动的石头。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 她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脚踝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然后顺着略微倾斜的山坡咕噜噜地滚了下去! 天旋地转之间,砂石草木刮过她的脸颊和手臂,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 然而,在最初的惊慌过后,秦可可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 哎…… 终于……解脱了…… 不用再看着那三个人演偶像剧了…… 就算摔断胳膊摔断腿,受点外伤我也认了。 真的受够了你们这些古人,搞个三角恋能不能有点职业道德,别带上我这个无辜路人啊喂——! 她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地面的撞击。 “可可!” “夫人!” 几声惊呼同时从上方传来。 似乎有人想冲下来救她,但山坡虽不算极陡,却也有些角度,一时难以快速靠近。 秦可可只觉得一阵混乱的翻滚和撞击后,后背猛地撞在一棵稍微粗壮些的小树上,终于停了下来。 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疼,尤其是脚踝,钻心地疼,估计是旧伤添新伤。额头好像也磕破了,汩汩的血液流了下来,糊住了眼睛。 她瘫在树根下,疼得龇牙咧嘴,生无可恋。 很好…… 这下,总算有正当理由彻底躺平,远离这群神经病了…… *** 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的海底,挣扎了许久,才艰难地浮出水面。 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酸痛率先苏醒,尤其是脚踝,仿佛被碾碎后又粗糙地拼接在一起,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剧痛,额角也一跳一跳地疼。 秦可可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逐渐聚焦。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苏柔儿那张写满了担忧和后怕,甚至还挂着几滴晶莹泪珠的脸。 “哎呀,姐姐!你醒了!太好了!真是吓死柔儿了!”见她睁眼,苏柔儿立刻惊喜地低呼出声,拿起绢帕轻轻擦拭着眼角,语气里的关切听起来真挚无比。 秦可可脑子懵了一下,迟钝地转动眼珠打量四周。 熟悉的拔步床,熟悉的纱幔,熟悉的熏香…… 等等,这是……侯府?我的房间? 我怎么回来的? 还有……苏柔儿怎么会在这里?!还坐在我床边?! 一个荒谬又让她火大的猜想瞬间窜入脑海——谢珩那个狗男人!不仅把她弄回来了,难道还把苏柔儿也一并接进府里来了?! 这下倒好!更方便他左拥右抱了是吧?! 把我这儿当什么了?私人医院加情感调解室?! 她正气得肝疼,床边另一侧,一个低沉微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适?” 秦可可僵硬地转过头,果然看到谢珩就坐在不远处的轮椅上,正被侍从推着靠近床边。他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牢牢锁着她,里面似乎有关切,但更多的是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呵…… 现在知道来问感觉了? 要不是你非要搞什么四人行,我能摔下来? 虚伪! 她心里冷笑,连白眼都懒得翻,直接闭上了眼睛,把头扭向另一边,用沉默表达着最彻底的拒绝和厌恶。 不想理这个狗男人。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你不是心疼你的白月光吗? 我现在重伤不起,正好给你们腾地方,让你们朝夕相处,互诉衷肠。 我这么“懂事”,你总能看在这份上,给我涨点好感度了吧? 心好累…… 赶紧刷完好感度让我回去吧,这鬼地方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她闭着眼,假装虚弱,实则竖着耳朵,无比期待地等着系统提示音响起。 然而,预想中的“好感度+”并没有出现。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她能感觉到谢珩的视线还钉在她身上,那目光沉甸甸的,几乎让她装不下去。 苏柔儿似乎被这凝固的气氛吓到了,细声细气地试图打圆场:“侯爷,姐姐刚醒,想必还难受着,要不先让姐姐再用些汤药,好好歇息……” 谢珩没有回应苏柔儿。 过了好一会儿,秦可可才听到轮椅转动的声音,以及他听不出情绪的一句: “既然醒了,就好好歇着。” “没事……别瞎折腾。” 语气平淡,甚至有点冷硬。 说完,他便示意侍从推着他离开了。苏柔儿见状,也连忙起身,对着秦可可说了句“姐姐好生休息”,便快步跟了出去。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秦可可一个人。 她猛地睁开眼,气得差点把被子挠破。 没事别瞎折腾?! 这是人话吗?! 我差点摔死啊喂! 还有!好感度呢?! 我都“懂事”地把空间让给你们了!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谢珩你个王八蛋!铁石心肠!冷血动物! 【系统:目标人物(谢珩)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25。】 秦可可:“!!!” …… 我%¥@……! 【病秧子侯爷15】本侯自有分寸 养伤的日子过得百无聊赖,最要命的是添堵。 苏柔儿几乎是日日准时准点来侯府报到,美其名曰“探望姐姐”,每次来都带着亲手炖的补汤,当然秦可可一口没敢喝,全偷偷浇花了,有时候则是带着她抄写的经文,坐在床边,柔声细语地说着京中趣闻,或是表达着对她的担忧。 那副情真意切姐妹情深的样子,演得秦可可胃里一阵阵翻腾。 大姐! 你的目标观众在隔壁书房。 你就直接去那边表演行不行?真不用来我这儿走流程。 你看我像是有心情跟你演《后宫·姐妹传》的人吗? 但奇怪的是,她隐约觉得,谢珩似乎……在躲着苏柔儿? 好几次苏柔儿“恰好”在花园里遇到被推出来透气的谢珩,想要上前说话,谢珩不是借口“公务繁忙”立刻让侍从推走,就是态度冷淡疏离地应付两句便没了下文。 甚至有一次,苏柔儿试图进入书房送汤,直接被老管家拦在了外面,说是“侯爷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秦可可扒着窗缝看到苏柔儿那吃瘪后委屈又错愕的表情,心里简直爽翻了天,但同时又涌起巨大的疑惑。 这什么情况?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珩,那不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吗? 你之前不是还因为她跟我大发雷霆吗? 现在人天天在你眼前晃,你怎么反而端起来了? 玩欲擒故纵呢? 还是说……男人的劣根性,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咳,虽然好像也没得到? 啧,看不懂。 反正你们俩锁死就好,千万别来祸害我。 你合该赶紧找个机会把她娶回来当爱妾,或者我大方点,直接把正妃的位置让给她也行啊!虽然估计皇帝老子不会答应的。 另一件怪事是,之前表现得兴趣盎然的三皇子,最近突然没了动静,仿佛莫名其妙地就对苏柔儿失去了兴趣。 难道是看谢珩这边态度暧昧,主动退出战场了? 啧,这古代三角恋也太不牢靠了。 整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睡,秦可可觉得自己快长蘑菇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不知道侯府的伤药确实好,还是她年轻恢复力强,她的伤好得飞快。 脚踝虽然还不能跑跳,但慢慢走路已经无碍,额角的伤疤也结了痂,慢慢脱落。 等到苏柔儿第四天再次拎着食盒,袅袅婷婷地来到主院时—— 却发现厢房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小丫鬟在打扫。 “姐姐呢?”苏柔儿脸上的完美笑容僵了一下。 小丫鬟怯生生地回答:“回苏小姐,夫人说……说躺得闷了,出去……透透气。” “透气?”苏柔儿蹙起好看的眉,“姐姐伤势未愈,能去哪里透气?侯爷可知晓?” “奴婢……奴婢不知……” 苏柔儿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捏着食盒的手指微微收紧。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感隐隐浮现。 而此刻的秦可可,早已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寻常衣裙,戴着帷帽,偷偷从侯府的角门溜了出去。 哼,白莲花,你就好好在侯府里‘偶遇’你的侯爷吧! 姐姐我不奉陪了!省得留在府里,看你们演偶像剧,还得被某个狗男人莫名其妙地扣好感度! 她深吸一口宫外自由的空气,感觉连身上的伤痛都轻了几分。 第一站,她眼睛发亮地看向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方向,酱肘子!红烧肉!八宝鸭!我来啦! 苏柔儿在主院扑了个空,看着那空荡荡的床铺,心头那股不安感越来越浓。秦可可不在,她每日来侯府的由头就少了一半,但她心思一转,立刻有了新主意。 她脸上瞬间堆起恰到好处的焦急与担忧,快步朝着谢珩的书房走去,甚至刻意让步伐显得有些凌乱。 “侯爷!侯爷!”她在书房外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失措,“不好了侯爷!姐姐……姐姐她不见了!妾身方才去探望,房里空无一人,丫鬟也说不知去向,姐姐伤势未愈,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她这番话,明着是关心,实则是暗戳戳地上眼药:你看你的正妻,伤都没好利索就到处乱跑,丝毫不知安分为何物,根本配不上侯夫人之位。 她期待着谢珩的反应——或许是担忧,但更多的应该是被她这番话挑起的对秦可可不懂事的不满和怒火。 然而,书房内沉寂了片刻后,传出的却是谢珩冷冰冰且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甚至比以往更加疏离: “苏二小姐。” 仅仅几个字,那语气就让苏柔儿心里咯噔一下。 “侯府的事,无需你过问。” “内子去了何处,本侯自有分寸。” 苏柔儿脸上的焦急和担忧瞬间凝固,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雷劈中,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住了。 无需……我过问? 自有分寸?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谢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在维护秦可可?甚至还直接划清了界限,暗示她多管闲事?! 巨大的错愕和难以置信席卷了她,让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被羞辱和委屈的颤音,调子也变得凄楚可怜: “侯爷……侯爷恕罪,是柔儿僭越了……柔儿只是,只是太过担心姐姐……”她说着,将手中的食盒微微提起,语气越发哀婉,“柔儿……柔儿今日还炖了参汤,最是温补,侯爷您近日操劳……可……可柔儿送来的汤,您一次都未曾尝过……” 她试图用这种低姿态的委屈和付出,唤起谢珩哪怕一丝的怜惜或愧疚。 然而,书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仿佛她刚才那番情真意切的表演,只是唱给了一堵冰冷的石墙。 没有任何回应。没有安慰,没有解释,甚至连一句不耐烦的打发都没有。 只有一种无声又令人窒息的漠然和拒绝。 苏柔儿站在门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手指紧紧攥着食盒的提梁,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巨大的难堪和恐慌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无法再待下去,最终只能咬着牙,用极其艰难的声音道:“……汤……汤放在门口了。柔儿……告退。” 她将食盒轻轻放在门口,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转身离开。 然而,她刚走到院门口,侯府那位面无表情的老管家却拦住了她,手里正提着那个她刚放下不久的食盒。 “苏二小姐,您的东西忘了。”老管家语气平板无波,将食盒递还给她,然后补充了一句,如同最终判决,“侯爷吩咐了,您日后……不必再来了。” 不必……再来了?! 苏柔儿猛地抬头,瞳孔骤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殆尽。 她像是被一道惊雷直直劈中天灵盖,震得她神魂俱颤! 怎么会?! 他竟然……直接禁止我踏入侯府?! 她失魂落魄地接过那仿佛有千斤重的食盒,浑浑噩噩地走出侯府大门,坐上马车。 直到马车驶离很远,她才慢慢从那种极致的震惊和打击中回过神来。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疯狂地回溯着最近的一切。 是因为自己招惹了三皇子,引得三皇子关注,所以谢珩觉得被冒犯,生气了? 还是说…… 一个更让她心惊肉跳的念头浮现出来。 难道……谢珩对秦可可…… 不!不可能!她立刻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谢珩怎么可能会真的满意秦可可?他明明对这桩皇帝强塞的婚事不满至极!之所以没直接休了她,不过是顾忌皇家的颜面。 对!一定是这样! 一定是自己最近来得太勤快了,目的性太强,引起了谢珩的反感和警惕。 他那样心思深沉的人,最不喜被人算计和牵制。 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苏柔儿慢慢握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和狠厉。 没关系…… 只是一时受挫而已。 谢珩这条路暂时走不通,那就……换个目标。 三皇子那边,看来得再下点功夫了。 秦可可…… 咱们走着瞧! *** 这边的秦可可在酒楼里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完全不知道侯府门口刚刚上演了一出“拒之门外”的戏码,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记恨上了。 吃饱喝足,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觉得人生真是美好。闲着也是闲着,她想起之前系统提供的关于苏玉婉那个“断袖之癖”的线索,心思又活络起来。 反正都出来了,不如去那个锦绣坊逛逛? 给自己做几身漂亮衣服,顺便……看看能不能‘偶遇’一下那位传说中的李绣娘,说不定能挖出点什么有趣的八卦呢? 打定主意,她便溜溜达达地往锦绣坊走去。 锦绣坊位于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门面气派,进出皆是衣着光鲜的贵妇小姐,秦可可刚走到街口,还没进店,目光随意一扫,却猛地定在了斜对面一条僻静的小巷口。 只见一个穿着水绿色比甲、梳着双丫髻的丫鬟,正鬼鬼祟祟地和一个穿着普通布衣的小厮低声说着什么。那丫鬟的侧脸……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秦可可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哎哟!?那不是苏柔儿身边那个叫春桃的心腹大丫鬟吗?! 苏柔儿的丫鬟,跑来这里跟一个小厮偷偷摸摸地接头? 这又是什么剧情? 她瞬间来了精神,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立刻假装在旁边的摊子上挑选绢花,实则竖起耳朵,眼睛死死盯着那边。 可惜距离有点远,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见那春桃塞给了小厮一个小布袋,像是沉甸甸的银子,又低声急促地交代了几句,那小厮连连点头,然后两人便迅速分开了。 小厮低着头,脚步匆匆,方向竟然是——锦绣坊。 秦可可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