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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4h7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褰裳 > 第20章
    “那是她在家苦练的。”萧椯不以为然说,“整天拿着五木哐哐砸,砸得人耳朵疼。”

    “你们是...如何认识?”郑祈好奇问,从昨天两人的眼神交流,便知他们关系匪浅。“她为何要参加科举?”

    “她是家母的远房亲戚,父母双亡后投奔我家。”萧椯说。“见我考了探花不服气,就也要考。这事还请郑郎官勿与他人知晓,此事了结后,我自会带她回去。”

    “是么?”郑祈不禁有些失落,如若她真是个男儿就好了。“还劳烦萧县令替我给她道个歉,昨晚是我疏失。”

    府兵突然高声呵斥住朝院子这边走来的快手和杂役,一齐拔刀把两人围了。“小人是来送药的。”杂役颤栗说,手里的药汤吓得抖落小半。

    医官听闻,赶紧接过药,待府兵点头,杂役鞠了一大躬,转身跑了。快手仍旧站在那里,表情极是僵硬,但身上的衙役衣袍让他保持一定克制。

    萧椯不急不缓走去。

    郑祈挥了挥手,府兵们方才避让开。

    “县令,那姓李的女子仍站在衙门外不肯走,说定要见甄举人一面,路过的人见她柔柔弱弱,都上前关心询问,不知道的还以为...”快手为难说。

    “是李萝菡么?”郑祈问。“或许是为她爹的事而来。”他见萧椯神色不快,主动承揽道:“不如由我去说。”

    旁人向来怕羽林卫,再凶悍难缠的人见着他们官袍,气势都要弱上三分,他只需往那里一站,挺直胸膛,面无表情、平稳直述几句话就是,若是还不能解决,就望陆公公一眼,这是他干爹卫总管教他的。

    “不必了。”萧椯淡淡说,转身朝外走去。

    李萝菡带着一名小丫鬟站在侧门外,穿着一袭淡绿衫裙,容貌绢妍,春山微蹙,目光莹莹,甚是柔弱可怜。

    看不出一丝风尘味。

    但正经闺秀,是不会出门抛头露面的。

    相隔不过一丈的街巷里,聚集好些围观的百姓,见着县令板着脸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位锦绣官袍的男子,一窝蜂散了。

    她盈盈向二位行礼,近看神色憔悴。萧椯就端直站在门前,即使不远处仍有大胆的百姓窥视,也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风有些寒,吹得她发丝略乱,嘴唇发白。“甄举人的伤势可好?”她关切问。

    “只是中了麻药,现已康复,不必牵挂。”萧椯态度尚算客气,目光只是微微变化,便如一道寒光慑人,虽才二十出头,已没有同龄人的稚嫩,气质如华端肃,令人望而生畏。“天色不早,李娘子还是寻一客栈歇息,明早回城罢。”

    “可否...”她鼓起勇气说。

    “李娘子,”萧椯客气提醒说。“甄圆初次离家,行举有些浮浪,若是被家里人知道他流连平康坊,非打断腿不可,况且他还定了亲,今后如无必要,还是不见为好。”

    李萝菡不由垂目。

    “小姐为了能出城见举人,千求万求,被妈妈抽得遍体鳞伤。”身边丫鬟急切请求说,拉开她的手腕都是抽打的鞭痕。“求甄举人出来见一面罢!”往门里四处张望,以为‘他’就躲在里面窥视。

    “既然双方环境都不允,就更无见面必要。”萧椯说。

    她慌忙从箱笼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有一卷钱票。“这些是甄举人昨晚赢得的。”丫鬟震得眼睛都瞪大,似恨小姐不争气。

    八十金足够买郊外一百亩良田,心都城内一间四合院,是扶风县令三十年的薪俸,萧椯却连眼也不眨,依旧神色漠然。“他家不收赌资,你自己收下也好,扔了也罢,凭你处置。”

    李萝菡木楞地让开路,快手只提过装书的箱笼,随着萧椯转身,县衙的门重重关上。

    往回走的路上,桂花繁茂,枝干阴影下,萧椯神色依旧漠然,高高在上,似无情的仙君。“把箱笼及内里物件拿去洗过。”眉宇间有些嫌弃被妓女碰过。

    “但这些是甄圆的物件。”郑祈说。

    萧椯对他的话感到很奇异,只是礼貌一笑,并没有回答。

    这些士人果真傲性刻薄。难怪卫总管提醒他,要敬而远之,他们清高自矜,只与同是书香门第的人相交,小心热脸贴冷屁股。

    夕阳西下,杂役陆续点燃灯笼,走到院门前递过火褶便跑了。府兵不欲检查萧郑二人,“郎官和县令一路同行,且随身之物未曾改变过,不必再检。”

    “是啊,这佩戴的玉佩、玉坠都精致殊异,寻常工艺造假不得。”另一名府兵恭维说。

    “凶手也这般想,无论谁进此院,都必须严查。”郑祈冷声说,瞥过萧椯一眼,也不是他才有气性,府兵方才上手揉搓其脸。

    医官还站在屋门前,手里的汤药都已经放凉。“陆公公还没有传唤?”萧椯略微惊讶问,脸上留下深红的手指印痕。

    仿佛经他一提,众人才觉察不对,快一炷香的时间,就是从头聊也该聊完了。

    门前宦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应答,“公公...”继而轻声唤道。

    仍旧没有人应。

    郑祈脸色一变,直往屋内冲去,其他人也紧随而入,屋内陈设未动,山羊脸赌客和陆公公皆已身亡,两人表情惊恐,却无明显挣扎痕迹。

    门一直是关着的,没有人进出过,铁栅格狭窄,连只老鼠也钻不进。

    “屋里肯定有密室!”随侍宦官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