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莺劝道:“以后可莫要说了,别惹了大爷不高兴。”
“不高兴才好呢,趁早离开这儿!”鸣凤哼一声。
两人说着悄悄话,自然陆钧山听不到,他大阔步就到了那处种了紫薇花的小院里。
屋门是敞开着的,他让成林等人在院子外面,别进来。
陆钧山进了屋,便看到云湘穿着薄凉的襦裙,袖子用襻膊绑着,一条白生生的手臂露了大半,正埋在书案前,专心致志。
他倚靠在门口看了会儿,她面容依旧鲜荷般清丽,神态温柔从容,自有一种旁人没有的沉静气质,惹得人一看再看,舍不得挪开眼。
他站了好一会儿见云湘都没察觉,便悄声走了进去,弯下腰来自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脖颈里深深嗅了口馨香。
云湘吓了一跳,手哆嗦一下,那刻刀就在手指划出道口子来,鲜血瞬间流出。
陆钧山抬头想与她说话,恰好看到,下意识便捉了她的手放进口中含吮。
云湘这几日早把这人抛之脑后了,一时又见他,心情还没缓过来,见他濡湿的舌头缠住指尖伤口,顿时呼吸一滞,忙压下心头不适,柔着声努力做出惊喜的样子喊:“大爷。”
第65章 “是否爷不在便想爷了?”
一声大爷,真是将陆钧山魂都要交代在这儿。
他抬眼看她,含吮着她的指尖,凤眼微微挑着,往上一勾,即便没说话,都叫云湘猜出他此时或许在想些什么,面红了一下。
她垂着眼睛要将手指抽出来,陆钧山咬住,舌头又舔了一下,才是松开她。
云湘看着湿漉漉的食指,一时没动。
陆钧山瞧着她这般呆愣的模样,往桌上一靠,笑着道:“爷是不是灵丹妙药,瞧,伤口都仿佛愈合了呢。”
云湘心里骂他真恶心,嘴上却什么都没说,红着脸低头,拿过帕子细细擦拭手指,四两拨千斤地换了个话题,“大爷这几日都没来,可是很忙?”
作为通房定然不好多问陆钧山的事,她这么问,倒也不是关心,是想展现自已的腻歪。
陆钧山在家中被老母亲和小表妹缠着哭哭啼啼,心中少不得厌烦,此刻听闻云湘这么关心询问,本是以为心里亦是要不耐烦,没想到却觉得心中熨帖。
他抬手勾起云湘下巴,“是否爷不在便想爷了?”
云湘只管垂眸脸红,不答这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陆钧山显然被取悦到了,弯下腰来在她耳旁低语,“只不知娇娇是心里想爷了,还是身体想爷了?”
这般不要脸的话云湘只当他放屁,羞红着脸别开他的手,低头又去摸桌上的木头。
“手都弄伤了,就别再弄这些个玩物了,过来爷给你上点药。”陆钧山捉了她的手放到唇边又啄吻两下,凤眼直勾勾看着她面颊粉润的样子,身体自然是诚实地有些正常男人的兴致,低笑一声道。
他回来,云湘自然知道自已将要面临什么,也没有抗拒,顺从地由着他拉着自已的手。
只是走了几步,陆钧山想起来什么,抬手替她将襻膊解了下来,将两条白生生的手臂又遮住,道:“这可是只能爷看到的美景。”
云湘便柔声说:“如今天热,才在屋子里这般,没人看到。”
她倒是还想以脸红应付他,但是这一招用的多了老是不说话,他也是要不满的。
陆钧山拉着她往外走,一边漫不经心问:“冰可够用?不够我叫人再运些过来。”
“多谢大爷,够了。”云湘点点头。
陆钧山走着又想起来方才鸣凤说的,方才没觉得,此刻便是有些在意了,“在这里若是闲着,不如给爷做两件夏衫?”
前两日,云湘一直闷在屋里摆弄木头时,鸣凤确实是提过那么一两句给陆钧山做夏衫,但她以不擅针线拒绝了。
如今女子不会女红想来是匪夷所思的,陆钧山必然是不信的,只当她不愿意。
当然说起愿不愿意,她当然是不愿的。
“大爷,奴婢女红上不得台面,从前的衣裙都是请春莲帮忙做的,因着怕麻烦她,所以裙子都是素裙,从来不在上边绣花弄出花样来。”云湘柔声解释着。
陆钧山想起云湘曾经穿的老妇般的衣裙,倒是信了,只是,这事细想还是奇怪,想到这云湘父母双亡后带着弟弟在未婚夫家生存,怎会连这针线都不会呢?
云湘不等他问,已是自已先说了:“我娘也不擅针线,那时家里还过得去,娘都是请了别人来帮着缝衣,后来该是我要学的时候,爹娘又……后来便在张家做粗活,没人教奴婢那些。”
这般完美的回答,饶是陆钧山都挑不出问题来。
毕竟他也不可能为了这般小事去细究查探。
陆钧山点点头,捏了捏她的手,“不学也罢,就是可惜了你这般巧手不能替爷缝一件合身夏衫了,但缝一方帕子可行?”
他非要,云湘只能给了,再说一方帕子,想来不费什么事,她点点头,“多谢大爷体谅奴婢。”
陆钧山走路也不往前看,一双凤眼一直直勾勾落在云湘身上,听着她软言细语说话,此时忽然却觉得她自称奴婢有些伤耳朵,便道:“以后对爷可不必自称奴婢。”
云湘当然是应下,只红了脸,什么都没说。
陆钧山心情畅快,拉着她去了堂屋,方才从紫薇小院出来时,看似木讷实则机灵的成林早就跑到厨房叫人准备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