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禌红着脸说:“胤禌不累,胤禌也想出来玩。”他今天求了五哥好久,五哥才把他带出来的。
云秀笑着点点头:“等会出去的时候叫春雨给你拿个手炉,别在外头呆太久,今儿也别急着回去了,路上颠簸,更深露重的,就在姨姨这里睡下好不好?”
她说完这话,其他几个阿哥愤怒了:“姨姨,人家也想睡”
胤祯拿捏准了云秀吃软不吃硬,挤开兄弟们跑到云秀跟前抱住了大腿,仰头用萌萌的圆眼睛看着她撒娇:“姨姨,你就把我们留下来吧!”
云秀:“……”她戳了戳胤祯的额头,“行!客房多的是,今儿都住下。”
“好耶!”
目的达成,想闹洞房又被逮住了,阿哥们也就没敢再胡闹,虽然知道姨姨脾气好,可姨姨生气的时候,也会很可怕的!他们一溜烟儿就跑了。
云秀叉着腰哼了一声,扭头准备回去,就看见庆复在灯下看她,顿时收敛了,然后又想起来,他们两个彼此之间什么模样儿没见过?这会儿矜持个什么劲儿?
她立马放松下来了:“天色不早了,安寝吧?”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直到看见庆复在等下蓦地红了耳朵,紧跟着,她就意识到了这句话的含义,耳朵也跟着红了。
灯火摇曳,映着两个红着脸的人。
……
胤祯拉着胤禛,问:“怎么就跑了?不是说要闹洞房么?”
胤禛虎着脸:“你还敢闹?等会姨母生气了怎么办?”
胤祯:“哪有那么容易生气的?姨姨对咱们可好啦,唉,可惜我年纪还小,不然……”
话没说完,他头上就挨了一记:“什么话张嘴就敢往外头说,回头叫别人听见了可不好。”胤禛扯着胤祯朝外头走,“今儿来的人多,姨姨肯定累了,咱们去帮着把人招待了去。”
胤祯应下。
等他到了前头才发现几个说要去客房睡觉的哥哥们一个也没去,全都在前头待客,来喝喜酒的也并不都全是相熟的人家,好些都是说不上名字的普通旗人,这些都是和乌雅家相熟的邻里邻居,见了这场面早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束手束脚的。
胤禩正安排这些人,他面上和气,看着就好说话,呆了一小会儿,那些人就都松了口气,也开始有说有笑了,等胤禩离开,他们还说:“听说是个皇子阿哥,没想到就跟咱们自家的小孩儿似的,看着就规矩,一点也没架子。”
“是啊,这年头甭说是皇子了,就是那些落魄宗室,那都拿鼻孔瞧咱们。”
“前儿不是还有个王爷欺凌弱小,结果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么?”
“别说王爷了,就是这家的姑爷的本家,好像是这家姑爷的哥哥?听说抢了自个儿岳父的小妾,让小妾掌着中馈,正室都被挤到边儿上去了!”
宴席上头本就是八卦流传最广的时候,东家长西家短,哪怕与世隔绝都能给你扒拉出一点儿八卦来,更何况隆科多从来都没有掩饰过李四儿的来处,自然成了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他们也都是嘴上说说,自扫门前雪,哪有空管别人?
胤禛他们来得正巧,听完了全程,胤祯就拉着胤禛问:“隆科多这样跋扈,都没有御史参他?”
胤禛冷笑了一声:“谁敢参呢?前两年参纳兰明珠的郭琇你还记得么?”
胤祯说记得:“三张参人的折子,送走了三个权臣,那会儿不都说他威风么?”在河道总督上呆了十几年的靳辅垮了,朝堂上呼风唤雨的纳兰明珠也垮了,后来的天子近臣高士奇也迅速地倒了台。
纳兰明珠一党分崩离析,就只用了郭琇三张折子。
可胤禛说:“郭琇两年前被下放了。”皇阿玛对外的说法是郭琇因事回乡,其实就是因为弹劾了纳兰明珠一党,太惹眼了,朝堂之上无人敢撄其锋芒,谁都惧怕他。
皇阿玛后来就把郭琇送了出去,名义上是保护,其实也是夺权。
郭琇弹劾的三个人确实都该弹劾,可难道索额图一党就没有值得弹劾的人吗?郭琇又为什么会紧盯着纳兰明珠一党呢?他是清官,清官也有难管的事儿,从他弹劾完了高士奇以后,朝堂上无数人攻讦于他,皇阿玛没办法,所以把人给下放了。
从那以后,御史台就和哑巴了似的。
谁敢继续弹劾?一旦弹劾了那迎接的就是狂风骤雨,尤其是索额图、明珠这样的权势滔天的人物,同理,隆科多也是这样。佟国维是皇上的舅舅,隆科多是皇子的舅舅,他们敢弹劾吗?不敢。
要是隆科多的福晋家世更加显赫一些,不说别的,就说是索额图的远族亲戚,这样的情况也不会一边倒。
胤祯若有所思:“所以,咱们手里头得有权势才成。”
胤禛嗯了一声。
“唉,四哥你们都已经开始参与政事了,我才开始念四书呢。”
胤禛揉了揉他的脑袋:“等你长大了就好了,我们小十四将来肯定是大清第一巴图鲁。”
等招待完所有的人,几个阿哥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洗漱睡觉。
客房多,但也没一下子空出来十间的,只能两个阿哥挤一挤,胤祯和其他人石头剪刀布,抢到了和四哥一块睡的权力。
夜里,兄弟两个躺在床上,胤禛半闭着眼睛养神,胤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心里想啊,将来他也要手握权势,至少要比隆科多更加厉害,到时候他要保护额娘和姨姨,保护四哥和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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