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霄还是那无情无绪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射箭比赛与秋冬狩猎,第一名是谁。」
萧烨泽一下泄了气:「是你,是你行了吧,让我在沈芷宁面前吹吹也不行,真是的。」
说完这话,萧烨泽想到了什么,更气了,上去就揪住了秦北霄的领子:「年年都是你第一,方才射箭课你偏说自己射不了箭?」
「哎呀哎呀,」沈芷宁见状,连忙上前把两个人分开,道,「别闹了别闹了啊。」
虽这么说着,目光却是一直盯着秦北霄,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的眼神就像是割肉般放弃,将眼神移到了萧烨泽身上:「三殿下,就教我两招吧,入个门便好。」
毕竟秦北霄还带伤呢,她才不想辛辛苦苦养好的伤就这么加重了。
萧烨泽又精神了起来:「看来你是盯住我了,沈芷宁,不过那边有个第一,你怎么不选他啊?」
「他不是射不了箭吗?」
「射得了。」
沈芷宁的话音刚落,秦北霄便立即回了三个字,这两句一起一伏,直把萧烨泽听愣了,反应过来,又上前揪住了秦北霄的领子:「你不是才说自己射不了箭的吗?」
秦北霄将人推开,慢条斯理理了下衣领,淡声道:「举不动,但好歹能教得了人,你那些没到位的动作教人就不怕把人教废了?」
萧烨泽很想反驳秦北霄,但他说的话虽然难听,却还是有点道理,毕竟他的一些个动作也未完全标准。
沈芷宁听这二人是商量出结果来了,直看向秦北霄笑道:「那你教我啊?什么时候?不如就明日上午,可行吗?你们应当也是沐休吧?」
明日。
萧烨泽趁沈芷宁不注意,轻碰了下秦北霄的背部。
明日可不行。
秦北霄的眉头微皱,但不过一瞬间,恢復了常态,道:「就明日早晨罢,到时西园射圃见。」
沈芷宁心满意足地走了。
沈芷宁方走,萧烨泽便严肃开口:「秦北霄……」
「她聪明,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到时我自会找理由出来。」
萧烨泽还想说什么,但听秦北霄平静的话语,不知怎的,方才有些慌乱的心竟有些稳住了,也是,毕竟是他办事。
二人一路无话。
回到学舍,分开之际,萧烨泽忍不住开口道:「你要知道的,秦北霄,现在一切都是暂时,你好好完成那些事,总有回到原来位置的那一天。」
就是过程实属艰辛了些。
「莫要松懈了。」
秦北霄未回一句话,独自回了学舍,坐于学舍桌案前,从黄昏坐至夜幕降临,整个人一半隐在了黑暗中,一半浸在窗外透纸的月光中。
再不知过了多久,秦北霄的那一半黑暗中,似是多出了一道人影。
「主子,」那暗卫恭恭敬敬地请安,递上一封信,「圣上的信。」
秦北霄面容淡漠至极,拆信全篇扫了一遍,继而点火将信纸烧毁,冷声道:「信中所说的朝中近三年以来查出的泄露案,线索都断了,唯有吴州这一条线还可查,我看不是都断了,而是吴州通敌最为猖狂。」
「属下这两日与其他兄弟将吴州高门大户都打探了清楚,确实有不少可疑之处,但目前最为紧要的还是明日得月楼劫人一事,圣上既已放了高大人回来,定也是想顺藤摸瓜寻下去。」
「怕是摸不到这个瓜,把自个儿给折进去了,」秦北霄漠然道,「在京都且花了五年时间才端了这些官员,更何况在别人的老巢。」
暗卫未再说话。
过了许久,秦北霄问道:「你们跟着秦擎多久了?」
「回主子的话,十一年。」
「十一年了,最后秦擎那废物还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秦北霄嘲讽道,「也不知道你们找上了我,我会不会也是同样这个下场。」
暗卫连忙跪地。
秦北霄不再看一眼,目光冷漠,随后移动,定在了桌案上摆成排的药瓶,脑海里又浮现出今日沈芷宁那几个小动作。
想到她,便想到明日要教她射箭的事,回学舍以来压在心头的不愉散了好些。
他挥手让暗卫退下,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可查过沈家?」
「主子在此处,属下们不敢乱来。」
「查沈家。」
第26章 得月楼 既约了秦北霄射圃见面,次日沈……
既约了秦北霄射圃见面,次日沈芷宁早早便起了,与祖母一道用完早膳,就去往西园射圃。
本以为自己到得早,未想到远远就已看到秦北霄在那儿了。
今日晨曦雾霭偏浓重,射圃被笼罩在这朦胧之中,如宣纸上铺散开的水墨画,而他是这幅水墨画中最为浓厚的一笔。
玄色长袍,腰系双鱼忍冬纹蹀躞,比平日的深柳读书堂白袍多了一分冷峻,侧脸更显凌厉。
手中正摆弄着轻弓,应是察觉到她来了,狭长的抬眸看过来。
沈芷宁一愣,继而飞快招手,随后跑到秦北霄身边,扬着笑容道:「你到的挺早!我还担心你忘了呢。」
「忘了?」秦北霄将手中轻弓递到沈芷宁手上,「昨日说的事今日怎么会忘?」
沈芷宁诧异今日秦北霄说话怎么改了性子,又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又不像沈五姑娘,说了手套一事,到现在都没个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