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辞吃完了,乔如茵才吃一半不到。
她不好意思地说:「委屈你,要等等我了。」
陆辞看着女孩温吞吞吃粉的可爱模样,唇角扬起。
「慢慢吃。」他说。
说着,陆辞手机响了。
是工作的事。
老闆和老闆娘都在看电视,他便起身,向乔如茵道:「我出去接电话。」
乔如茵点点头,又低头吃起了砂锅粉。
陆辞刚走,却见宋姨突然凑了过来。
笑问她:「哎!如茵,你俩啥时候结婚?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
乔如茵愣了下。
以为宋姨也看《浪漫心跳》,在嗑cp。
她温声笑回:「阿姨您误会了,我和他只是同事。」
「同事?」宋姨怔了下,连连笑着摆手,「得了,如茵丫头,是不是还没官宣,不好意思说?怎么做了明星,跟我们都生分了,连个实话都不说。」
乔如茵微笑着。
正欲再解释。
却听梁叔向宋姨笑道:「咳!瞅瞅你八卦的。」
又嘆道:「不过说起来,这么多年,陆辞总算追到你了,不容易啊!」
乔如茵骤然愣住。
「这么、多年……追我?!」
「怎么?他没给你说?」
梁叔转念一想:「得,他那性子,不说也正常。」
宋姨接着话茬,嘆道:「当年,他天天来付钱,让我们给你留着菜,还特意交代,不让给你说。」
乔如茵完全震惊了。
「他……付钱?不是剩菜,要……处理?」
宋姨哈哈笑道:「傻孩子,哪有那好事,那些菜、肉,若天天处理,我们得赔多少?」
梁叔也笑:「如茵读书是聪明,就是从小被娇生惯养,又成天学艺术,不食人间烟火的,哪懂这些?估计那之前去菜市场,连白菜多少钱一斤都不会问。」
乔如茵怔怔的,忍着心惊。
「陆辞,他、那时……很有钱?」
「他哪有什么钱?」宋姨说着,又嘆气起来:「他那时就在东郊鱼餐馆打工,晚上、周末、假期都去。那老闆我认识,说他干活很卖力,平均下来,工钱每天能有十几块。他倒好,也不知道攒着,全拿来给你买菜了,连三块钱职工餐费都不留。估计他留的钱,去掉房租,也就够吃个馒头咸菜。」
梁叔也摇头:「结果,这事,如茵到现在都不知道。」
宋姨嘆道:「我当时就给他说嘛,追小姑娘,不是这么追的。他倒好,脸色立刻就变了,衣服帽子一拉,给我来了一句,不是追人,就走了。」
「我听人说。」
梁叔压低声音,道:「他家里当时欠着钱,听说上千万,上亿了都可能,债主到鱼餐馆找过他,都打起来了。他那时朝不保夕的,哪敢追如茵?」
……
后来乔如茵怔怔地,听不清梁叔和宋姨越来越低的声音,说些什么了。
吃完,她被宋姨拉着合了影,便温声感谢,告辞。
巷外,昏黄路灯下,陆辞还在打电话。
他穿着黑色休闲衣服,挺拔身姿站在墙边。
像是离得很远,又离得很近。
他见乔如茵出来了,很快挂断电话,摘下蓝牙耳机。
乔如茵走了过去。
却突然间,身后刺眼亮光骤然袭来。
陆辞瞬影跑来,用力搂住她,避在墙边。
一辆车奔驰而去。
陆辞见乔如茵没事了,松开她。
「我有事,得回汐城。」
他低声问:「一起回不?」
乔如茵摇了摇头。
她今晚回这里的家,已经约了几位旧友,明天相见。
陆辞顿了下。
「那……」他说:「我先送你回家,等……」
话未说完,却突然被乔如茵抱住了。
陆辞骤然怔住,身形勐地僵硬。
下一刻,女孩抬头,看着深秋月光下,男人垂眸凝望她,惊愣,又幽深的眼眸。
她耳朵轻轻靠近。
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第38章 别拒绝我
静谧的秋夜小巷。
又一辆车唿啸而过, 带着夜风吹来,乔如茵轻轻松开了陆辞。
她没忘记,他说, 他要走了。
这么晚,已经没航班、也没高铁, 得坐一夜车回去。
她说:「你快走吧。」
陆辞垂眸, 看着她格外乖巧,神色柔中带怜的模样。
「怎么了?」他低声问她。
乔如茵已经清醒了些。
猜着, 陆辞可能不希望梁叔和宋姨,把以前他暗中帮她的事, 告诉她。
更何况,以他的性子,或许都不会愿意承认。
再加上她心绪复杂。
一时间百转千回, 她眼睫低垂,轻声说:「我,冷了。」
所以, 找他取取暖。
陆辞愣了下。
见女孩微缩起双肩, 倒真像刚在店里吃完热腾腾的砂锅粉,出来后骤然冷着的模样。
连说话都轻颤着。
他把外套脱下来, 披到她身上。
低低地笑,「冷了, 就非礼我?」
乔如茵默默红了脸。
刚才, 确实是她唐突了。
竟然脑袋空白着, 在这街巷里, 就抱人家,什么都不管不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