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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4h7小说网 > > 顶级暴徒(法案之后) > 第五十九章质问
    到了晚上,周夏夏照例被接回家。

    行李箱轻轻打开,衣物被一件件拎出,准备拿去清洗。卧室安静得只剩下钟表的声音,一秒一秒,把时间压进心跳的缝隙里。

    周夏夏坐在地毯上,抱着下午从学校音乐社借回的小提琴盒,小心地摆放在书桌边。

    在学校,老师已经教了基本的演奏姿势,她想周末也多多练习基本功,争取早日和大家一样能拉出曲子。

    只是现在,她又没了一点练琴的心思。

    她从包里翻出一沓文件,是宋书宇笔记的复印版,第一页,干净利落的字迹写着时间与课程标题,下方是整齐密密的知识点整理。

    他写得很用心,每一页都留了空白给她标注补充,像是在用最后一点时间,为她留下一点什么。

    周夏夏咬着唇,忍不住又想起他中午说的那句话。

    她从没跟宋书宇提过周寅坤的名字,更诡异的是,宋书宇说,他爸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关于宋书宇的父亲,夏夏是从来没接触过的。

    一种极不舒服的直觉在脑子里盘旋。

    她把笔记放到一边,拉开书桌抽屉,拿出那张被折得四四方方的退学申请表,这是在复印宋书宇笔记时不小心掺进去的,一起被印了出来。

    在监护人一栏,工整地写着:宋文渊

    她默念着这个名字,用手机悄悄搜索。

    “宋文渊  东南曼谷大学”“宋文渊  商学院  丑闻”“宋文渊  被开除”……

    相关页面如水银泻地般铺开,一页一页,不容忽视。

    她屏住呼吸,一条条看下去——滥用项目资金,数据造假,涉嫌打压下属举报人,最终被校方剥夺职务,终身不得进入泰国高等学术系统。

    资料的最后更新日期,就是昨天。

    她手指发凉,喉咙发紧。

    难怪……难怪宋书宇走得这样匆忙,连一封正式告别的信都没有写。

    她的胃像是被人从背后猛捏一把,紧接着,一阵抽痛毫无预警地从下腹席卷而来,瞬间将她扯入疼痛的漩涡。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手臂撑在地板上,整个人几乎跪倒在地。

    胃不是痛的重点,是小腹的位置在跳。绞痛,像有人在里面点了一个火头,火苗刚刚升起,尚未爆裂,却把所有组织烧得发胀。

    她咬着牙往床边爬,手刚搭上床沿,下一阵更剧烈的腹痛又袭来,强迫她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毯,呼吸都带着哭腔。

    ……

    周寅坤进屋后,把车钥匙随手放在玄关,走进客厅。

    “周夏夏?”他看了看地上的鞋,女孩已经在家了,但是没有回应,这小兔今天安静得出奇。

    他皱了皱眉,听到了楼上一阵闷哼。

    像被什么压制着,带着点克制的哭音。

    他几步跨上楼梯,推门进去,视线一下就锁定了蜷在地上的女孩。

    “小兔——”他声音一冷,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上去,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她瘫软地靠着他,额头早已沁出一层冷汗,嘴唇微颤,整个身体在他怀里抖得像落水的猫。

    “哪儿疼?”他声音哑得厉害,动作却极轻,把她放在床上,立刻打电话叫来医生。

    不多时,私人医生赶到。诊断仪器、听诊器、各种检查工具一一展开,营养师敏拉也从独立副楼赶来,一脸紧张地站在一旁。

    检查了快二十分钟,始终没能查出确切问题。

    医生思考良久,才字斟句酌给出推论,“周小姐没有炎症,也没有异常出血,应该也不是器质性病变,反而,看起来像宫缩反应……”

    他顿了顿,因为更没有怀孕的迹象,所以他只能给出另一种可能性:“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营养师敏拉第一个急忙摇头:“饮食都是我准备的,最近食材也没怎么变,都是补血调养的成分,按周期调理的。”

    看着疼得脸色发白的夏夏,敏拉好像又想起来点什么,“她自己也有吃些药包……说是学校带回来的。我之前看过没有问题。”

    “会不会是周小姐自己吃了什么零食?”医生补充道。

    “药呢?再拿出来检查一遍。”

    周寅坤声音低得恐怖,他千防万防,就担心周夏夏住校会出现安全问题,结果还是有所疏漏。

    不一会儿,几个药包被摆在了桌上。

    他拆开一包,先自己看了看,好像没有问题,又不动声色地交给敏拉。

    敏拉的脸色一点点变了。

    “这不是之前的药。”她低声说,“这个……掺了麝香、藏红花、黄柏、苦丁茶……这些都是,避孕成分……”

    医生听闻,已然知晓,于是转头毕恭毕敬对上周寅坤:“中药的避孕原理主要就是通过刺激子宫收缩影响着床,来达到避孕目的。”

    “这种避孕方式多为民间流行,应用不当轻则腹泻呕吐,重则造成不孕或习惯性流产,我个人……不太推荐。不过目前周小姐未有出血状况,我先开点保养子宫的药,暂时观察一晚,如情况恶化,还需要马上去医院就医细查。”

    门关上那一刻,医生和营养师都退了出去,整间屋子陷入安静。

    周寅坤转身看着她,眼神沉静。

    周夏夏此时缩成了一个丸子,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周寅坤的眼神吓得。

    她上周例假,没有吃这个私自配的中药,但是昨晚……男人应该没有做措施的习惯……又是周末,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这几包避孕功效的中药搀在补血的配方里一起带了回来,还在晚饭后服了一包。

    男人冷冷地问。“吃多久了。”

    “第一…第一次。”

    “还有没有,都给我交出来。”他的声音很低,不带情绪,像是从嗓子深处冷冷地逼出来的。

    “没…没了。”周夏夏咬着唇,沉默地缩着身体。

    “周夏夏,”他盯着她看,像是在等待着一句荒唐的解释。

    “什么乱七八糟都敢吃,想早点死了没牵挂是吧。”

    夏夏本来就因为他才吃这个东西,又突然被凶,一阵委屈涌来,眼泪滚滚。她没接话,只低头盯着床单,呼吸一滞。

    牵挂……

    她确实有很多牵挂——可是那些原本属于她的软肋、念想、早被周寅坤一一握在手里,根本逃不掉。

    她的脸还埋在膝盖里,背脊微微发抖,不知是疼出来的,还是因为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她听见他在收拾东西,那些药包一包包被丢进垃圾袋,声音克制,却每一声都像落锤。

    “宋书宇爸爸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对不对。”

    她双手捂着肚子,声音哑得厉害,却还是艰难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