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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4h7小说网 > > 打铁匠的俏夫郎 > 打铁匠的俏夫郎 第52节
    他瑟缩着脑袋,双手揣袖口里,在铁匠铺不远处踌躇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上前。

    “敢问,赵炎赵师傅,可是在这里做工?”

    小哥儿问得小声,二万听了第二遍才听清楚,二万回道:“是啊,您找他打铁?”

    “不打铁不打铁,我就是问问,他……可在铺子里?”小哥儿问道。

    二万疑惑这小哥儿不打铁,怎么来找打铁师傅,不过这小哥儿能叫出赵师傅名号,想必是认识的,便诚实道:“不巧,赵师傅下工了,您要找他,得明日再来了。”

    “明日?”小哥儿听完脸上一僵,方才挤出的笑都没了,他皱紧眉头,来回走了两步,见二万狐疑地看着他,便说:“那我下回再来吧。”

    “不然,您留下姓名,我明日同赵师傅说一声?”二万热心说道。

    那小哥儿一听,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不用,你也不用跟他说了,我就是来铺子找他说点事儿,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下回再来也是一样的。”

    他往铺子里又看了一眼,僵笑着和二万说:“不用说不用说,我这就走了,你收吧,你收。”

    说完,小哥儿揣紧袖口,左右看了几眼,小跑走了。

    二万皱着眉头看了几眼,摇了摇头,继续收拾摊子去了。

    第49章 簪花

    第二日, 赵炎上工时,二万同他说了那小哥儿的事儿。

    虽说那小哥儿不让说,可二万总觉得那小哥儿有些奇怪, 再者, 他也没答应那小哥儿不和赵炎说。

    赵炎听过后没放心上, 他猜应当是之前来打过铁的客人, 有时经常有小哥儿借着打铁过来问东问西, 一句话掰成好几段,问完也不走, 就站铁炉旁搭话。

    他是搞不懂, 若是想学打铁,何不找个师傅潜心学习一番?何故总是站他前边看, 这打铁有许多窍门, 即使看上三天也学不会啊。

    二万表情古怪地看了赵师傅一眼,说:“赵师傅,您去打铁吧。”

    “嗯。”赵炎进店铺开工去了。

    水井打好至少得十日, 这十日总不能天天呆在堂屋磕瓜子烤火, 闷也得闷坏, 可去院子里走动, 人多,闲话也多,青木儿不是很喜欢。

    他原先想着要不去田柳家,可田柳家同他家一样,都在打井,想了想,不如去山里割点干草给家里鸡窝鸭窝垫暖些。

    想罢,正打算出门呢, 外头传来一声问话,是田柳:“周小嬷,清哥儿在不在?”

    “在堂屋里呢,进去便是。”周竹说。

    “好,那我们过去了。”田柳说。

    堂屋半掩着门,看不清外头,青木儿闻声便起身走过去开门,拉开门一看,来的人不仅有田柳还有他那堂弟田雨,田雨双手背在身后,局促地站在田柳侧后。

    田柳说:“刚想敲门呢。”

    “先进来。”青木儿拉大门让他们进去,又把门掩上,不让外头的目光投进来,也挡住了外头的风。

    坐下后,青木儿给他们到了温热的水,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田雨,有事儿找你呢。”田柳偏了偏头。

    田雨没怎么去过别人家,就连田柳家他都少去,因而有些拘谨。

    他腼腆地笑了一下,说:“就是上回,你做了簪花,我觉得那簪花很好看,带出去后,见过的人也都说好,后来我去镇上,想买新的,可都寻不到你做的那般好看的簪花。”

    青木儿愣了愣,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所以……”田雨看了田柳一眼,田柳双手抱臂,凉凉地说:“别看我,你自个儿和清哥儿说。”

    “所以我又买了一些簪花,想着,能不能请你帮忙重新弄一下。”田雨语气有些着急,说:“多少钱都可以,随你说一个价来。”

    青木儿听完,怔了一下,原来是这事儿,他做的簪花,好看么?

    “特别好看!镇上都没有这般花样,我去县里也不曾见过。”田雨说完,从身后拿出一个小花篮,花篮里,全是各式各样的簪花,有大有小,颜色丰富,只是种类多是类似,

    大簪花和小簪花也就是颜色和大小不同,别的倒是没有什么点缀,有点缀的一眼看去,也都相似。

    田雨见青木儿一直不说话,忐忑道:“可、可行?”

    正好在家呆着没事儿,有个活儿干着也不错,青木儿便说:“行,只是用不着什么钱,我没拿过针,不知如何缝,便像上回,我同你说,你做就是。”

    “不行,钱还是要给的。”田雨说:“不能让你白做工。”

    “是啊,哪有白做工的道理,要不是他愿意给钱,我才不带他来找你呢。”田柳说。

    青木儿想起阿爹说过的人情往来,便没有再坚持,不过对于价钱,他一时有些为难:“那我……也不会定价呀。”

    “镇上这样大的簪花,一朵十五文。”田雨抽出一朵手掌大的簪花:“这个第一眼看起来好看,可是看久了,却觉得也不过如此,改一改,一朵十文如何?”

    “那太贵了。”青木儿一听觉得不妥,他就是出张嘴说一说,做还不是他做,拿十文太过了:“三文吧,再贵我拿着心不安。”

    田雨扬起的眉登时掉了下去,他看了田柳一眼,田柳撑着脸不参与,由着他们说。

    “清哥儿,你可想学绣活儿做缝补?若是你愿,我教你,这样便如你说的三文,可行?”田雨试探着说。

    青木儿懵了一下,怎么突然让他学起拿针来了?

    不过多学一样手艺,他还是很愿意的。

    之前他就想过,能不能学点手艺去挣钱,现下看着田雨手里的簪花,忽地想到,他可以像这样,从货郎那处买些便宜簪花,拿回来自己重新做,若是有人喜欢,兴许,能挣点小钱。

    “好。”青木儿点头道。

    田雨闻言十分高兴,他一下把花篮里的簪花全部倒出,然后听着青木儿对他说的花样,用针线重新缝好。

    田雨的绣活儿确实好,精巧的小花到他手里,一处线头都看不见。

    青木儿教他的同时也在默默学拿针,针尖细,扎着手可疼了,他宁可慢一些,都不想被扎手。

    不过学刺绣很难,学缝线倒是快,只需一下午,就熟悉了很多。

    第一朵新簪花出来时,田雨迫不及待地戴在头上,此时没有铜镜,他看不出什么样,便焦急地小声问他们:“怎么样?”

    田柳挑了挑眉,叹道:“这花,我戴着都好看,别说你。”

    田雨红着脸笑得很羞涩。

    青木儿帮他调整了一下,又上手给他盘个发式,稍稍一弄,堪比定亲日。

    田柳瞪着眼说不出话了。

    青木儿往后走了几步,看了一眼,说:“我去拿铜镜。”说完便匆匆回房拿铜镜去了。

    家里的铜镜久不打磨,有些看不清,不过即便模糊,也能看出有了新发式的田雨,当真俊俏很多。

    田雨长得乖巧,这发式不张扬,很衬他。

    青木儿静默许久,摊开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日子虽久,他下意识摊开手掌,还是捻起的兰花掌,他立即合起五指,握成拳。

    田柳见他有些异样,问道:“怎么了?”

    青木儿咬了咬下唇,他没做过生意,之前去卖东西,身边不是有赵炎就是有爹爹阿爹在,真让他一个人去,他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他犹豫片刻,说:“若是……若是我做些簪花去卖,可、可行?”

    田柳皱起眉,疑惑道:“为何不行?”

    青木儿一愣,怔然看着他,是了,田柳便是自己做生意,做了这么许多年,在田柳的意识里,做生意有什么不行?

    田柳一拍掌,说:“若是你想卖,腊月十五,镇上有傩戏走街,那时镇上能热闹到半夜,人多,一定能卖得好。”

    “不如现在就去买簪花吧?”田雨眼睛一亮,现在去镇上,他还能再多买几朵,又有新的了!

    “现在?”青木儿惊讶。

    “现在,走!”田柳拉起人便往外走,高声同周竹说:“周小嬷,我和清哥儿田雨去一趟镇上!”

    “怎么现在去?”周竹走过来问道。

    青木儿松开田柳的手,把刚刚说的事情和周竹说了,他不知道出嫁的夫郎能不能做生意,便有些忐忑地问道:“阿爹,我想去看看,可以么?”

    周竹笑了笑,温声道:“等等啊。”说完他回房,拿了二十枚铜板给青木儿,说:“家里的鸡鸭鹅都是你打理的,这挣了钱,合该有你的一份,钱不多,拿着自个儿花。”

    青木儿连忙推拒:“阿爹,我、我也有钱,这个不用……”

    “你做簪花挣钱,养鸡鸭同样挣钱,收着吧,玲儿湛儿,我也给了,一样的。”周竹说。

    青木儿眼眶微湿,讷讷地看着周竹。

    周竹笑说:“去吧,晚了就去铺子里找阿炎,找他同你一块儿回。”

    镇上的首饰铺就两家,田雨去得勤,里头的伙计都认得他,见他带了两个小夫郎过来,便知今日又有了好生意。

    伙计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问道:“几位想看点什么?”

    “簪花。”田雨熟,不用伙计带,他自己就把人带过去了。

    首饰铺不止卖簪花,手镯链子戒指簪子钗子,胭脂水粉,应有尽有,一间铺子里,各种物什摆得花枝招展。

    青木儿拿起一朵粉色牡丹簪花,轻捻了一下花瓣,这个花瓣用的料子,比上回货郎处买的料子好很多,摸起来如轻纱一般。

    “客官,您好眼力,这一朵是咱们店里卖得最好的,汉子姑娘小哥儿人人都戴得。”伙计笑说:“这准备腊月十五傩戏走街了,您可带一朵回去。”

    “这一朵,多少钱?”青木儿问道。

    伙计笑了一下,说:“这朵精巧,贵一些,得二十文呢。”

    二十文?他只带了上回挣的二十文和今日阿爹给二十文,拢共四十文,也只够买两朵。

    闻言,他默默放下,又拿起了另一朵,问道:“这个呢?”

    “这一朵小一些,十文。”伙计说。

    青木儿点了点头,放下了。

    田柳跟在青木儿身边,听他问价,却不买,有心想问问是不是缺了银钱,不过当着伙计的面不好多问,便跟着他在铺子里逛了一圈。

    而田雨早就看好了新的,准备让伙计包起来了。

    田雨也就这点爱好,家里不拘着,除非他实在买太多,才会被阿娘念叨。

    不过他想,阿娘一只银镯子都几十两了,他一朵簪花最多二十文,不碍事不碍事。

    青木儿走了一圈,心里盘算了一下,他如今就四十文,想买簪花,不能在店里买,只能去找货郎,货郎的料子虽不好,但价低,倒腾一下,也能挣几文。

    他想着,抬起头一看,忽然发现墙上挂着一个兜帽,深褐色,前头是红色的长带。

    “那个,是多少钱?”青木儿抬手指了指兜帽。